这是吴奶奶的侄子,吴彬的声音,可还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抱住了其中一个男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或许是因为吴奶奶,也或许是我曾经帮他救出了儿子。
虽然吴彬力气不大,但他还是帮我牵制住了一个人,而王主任手里棍子抬了又抬,还是默默走向了我,但走的很慢很慢。
而我此刻面对的不只是两个已经丢掉棍子拿出匕首的人,还要时刻关注吴彬的安全,不过自己右手铁锤,左手菜刀也应付的过来,就是菜刀上的葱姜味和这一幕有点儿不搭。
菜刀上的味道不仅不搭,而我用起来也不是很顺手,于是干脆丢在一旁用起来老方法,空手接白刃,但没法接俩……
其中一个匕首划过了我的胸口,但里面有我提前塞进去的一块脚垫,只是轻微划伤。
男人见状索性直接抱住了我,在他抱住我时,我手里的铁锤也被另外一个男人抬手挡住了。
老方法失效了,但我还有牙齿。
我不知道自己咬住了什么,但知道自己在倒地的时候用铁锤猛地砸向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也知道吴彬拼死帮我拉开了一个人……
混乱,一片混乱,可乱的不只是这里。
在通往河边的那个路口停满了车,许诺和张时被单良护在了身后,而单良则是穿着那身红色的戏袍拿着铁锤不断逼着面前的几个人往后退。
这些人大多都认识单良,甚至可以说他们之前是同事,他们知道单良的能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可他们也不退,只能堵在路口。
在城市的另一端,常秋跪在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床边,说着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话。
但那个老爷爷好像并没有答应常秋的哀求,常秋在沉默许久后独自开车离开了,副驾驶则是放着一把黑色的……
在简单和沈一高中学校旁边的画室里,徐木垂下脑袋丢掉了手机,而他身后站着的则是背着吉他的李依清和小韩。
吴姨已经老了,以他的能力只能保证和我有关的人平安。
在南方某个城市一个小山村里,小孩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看了眼身旁的熟睡的奶奶,披上了那块红布悄悄上了山。
他气喘吁吁的推开了刚修好的门,盯着台子上那一小块苏朝露的照片屈膝跪在了地上。
当他的脑袋第一次触碰到地面时,单良在许诺和张时帮助下拿着锤子离开了路口。
第二次,我举起了锤子砸碎了一个男人的手指。
第三次,在吴彬的帮助下我抢过了另一个男人的匕首插进了他的手掌。
可没有第四次,在小孩停下来后王主任一棍子打在了吴彬的后背,然后捡起了刀子把浑身鲜血的我按倒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觉得不够,小孩又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
这次王主任举起的刀子被赶来的单良握住了,鲜血顺着刀刃滴在了我的眼睛里,整个世界好像都变成了红色。
可在小孩站起身时,单良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眨了下眼,看到了除了红色和黑色以外的一抹白色。
单良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他身后站着那个被我锤碎手指的男人,男人推开了单良,在单良倒地时我也看到了他后腰处的匕首。
或许是因为疼痛,单良的身体在不断抽搐,可还是强撑着站起身。
他朝我笑了下,用仅剩的力气推开了扑倒我身上的王主任和那个碎掉手指的男人。
单良再次倒在了地上,就像当初周粥倒在我身边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周粥当时穿着白色的休闲衣服,单良则是穿着我那件红色的戏袍,好像苏朝露……
可无论是谁,都足以让我那紧绷的神经崩断……
“哈哈哈哈……”
或许是因为笑声太大,吵醒了昏迷过去的吴彬,他睁开了眼,再次看到了心底如同梦魇般的一幕。
温晚送我的黑色衣服已经满是破洞,里面塞的脚垫已经不知去向,露出了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
在吴彬的视线里,此刻的我好像一棵红色的树,伤疤是沟壑,举起的铁锤是枝叶,在风中落在男人和王主任身上。
一锤,一锤又一锤。
男人的手臂已经被彻底锤碎,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于是又按住了捂着胳膊的王主任,高高举起了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