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打开药盒的手指顿住，冷眼看向司成年：“按照你话的意思，是把殷素素现在就扔出去？让她睡大觉？她好歹是你曾经中意过的人，你这么狠的下心？”

司成年愣神，张开唇，只说了句：“我曾经是中意过她，但她胃口更大，想跟我妹妹抢你。结果她心里的人还不是你，我只是提醒你，别在善于伪装的人身上心软，我不怪你，但我没办法不怪她。阿晟，想想我那还没苏醒的妹妹。你们才是一对。”

程晟眼底疲倦更浓，扫了眼床上的素素，跟他沉声道：“你妹妹是我此生挚爱，等她醒过来，我程家八抬大轿，迎她入门。我对殷素素，只是责任使然。脱离程太太这层身份，她什么都不是。跟司音自然没得比。”

“阿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是那个意思，你和司音，和我们司家，才是同气连枝，才是注定要成为一家的。你背叛我妹妹，我们势不两立。”司成年欣慰的扯唇笑了：“你早些休息。医生说我妹妹指头在动了，这是要醒过来的前兆。记得在她醒来之前，处理好你和殷素素的关系。”

司成年走后，程晟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很晚了。佣人这时已经休息了，他自己出屋，下楼去接了杯温水，回到卧室，把水和药盒，拿到床头柜放下，他一手抱起床上的殷素素，把她搂在怀里，紧接着又拿起柜子上的药盒，取出退烧药，正要往素素嘴里喂。

素素眼眸睁开，难受的叫嚷：“程晟，我难受，我冷，好冷。”

“你发烧了。当然冷。”程晟把她扶着坐好，拿了枕头，垫在她后背，腰间处。

素素突然很认真的盯着他看，如果他不是早知道她是个瞎子，他真以为她在看他。程晟拍了拍她的脸颊：“张嘴，吃药。”

“我不吃药。药很苦的。”素素烧的迷糊，那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程晟皱眉，哄她：“不吃药，怎么退烧？听话，张嘴。”

“程晟。”

“摁？”

“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听你的话，我就乖乖吃喂给我的药。”素素烧的浑身难受，都不忘跟他讲条件。

程晟面色变了，他抬手摸她额头，更烫了，必须得吃药了。

素素把对他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现在的你跟平时的你，完全不一样了。你说话都变得温柔了，程晟。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们是夫妻，你对我能不能有点耐心？你对你老婆，不要老是说麻烦之类的话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夸夸我？还有，上次我生气了，你都不哄我。我睡不着，你睡的可香可香了。”

“你长的这么好看，说好听哄人的话，肯定会吸引人。”素素喃喃道。

程晟注视着她，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脑子烧的不好使了，但却多了小女儿的情趣。壁灯下的素素，美的不可方物。他连她脸颊的容貌都清晰可见。

她不爱化妆，从认识他时就是这样，后面眼睛瞎了，就更不爱打扮了。但她五官清秀，长得就很吸引人眼球的那种，司音反而是邻家妹妹那种的。要说有欲望，程晟对素素是更多些。

“程晟，你说话呀。”素素开口道。

程晟忍不住就想亲她，她被亲的无处可逃了：“好了，好了，不要亲了。我头好晕哦。好冷哦。”

“那你是吃药，还是选择被我继续亲？”程晟反问她。

素素头晕的要命，选择妥协了：“吃，我吃。”

药片是程晟亲手喂给她的，素素觉得一点都不苦，程晟哪怕是给她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她知道，他不会。他的大哥哥不会。

……

后半夜，程晟就没睡了，天都快亮了。程晟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一堆小药瓶，他拿起看了很久，他很想丢进垃圾桶。

他不要，和殷素素不要，性质不一样。她没有决定的权力。

程晟把内心的这种失控，烦躁，定义为是殷素素挑战到了他的底线。

这时，助理打电话过来：“程先生，最新产出的一批无糖的木糖醇出来了。已经向各大超市铺货了。相信肯定能销量不错。”

“多拿几瓶来我别墅。”

……

半个小时后，程晟就拿到了公司最新生产出的木糖醇了。

他把床头柜里的药瓶，拧开，全部倒在垃圾桶了，又把木糖醇装进原来的药瓶，重新合上抽屉。

程晟在衣帽间换衣服，跟助理吩咐：“你等会亲自去扔太太卧室里的垃圾。”

“是，程先生。”助理挺奇怪的，让他帮着扔垃圾，这是他第一次做，但也没多问。

程晟像想到了什么，眉眼冷了，又吩咐：“别墅里的女佣，全部换掉。换一批新的，有眼力见的过来。”

“好的，程先生。我今天就会立即遣散佣人，让新旧佣人做好交接。”助理更奇怪了，程先生从来没这么大规模的遣散过员工，到底是为什么呢。

……

素素醒过来，就无比的开心，回味昨天晚上她做的梦，梦里面，程晟对她语气好温柔，还亲吻她，喂她吃药，和现实生活里完全不一样。

想到那个梦，素素心里就好甜蜜的。

咚咚咚。

卧室门敲响了：“太太，您醒了吗？早餐好了。”

“醒了醒了。”素素忙说。

她心细如发，女佣平时会让她睡到自然醒，怎么今天突然主动叫她起床吃早饭了呢。门打开的声音，素素被女佣扶起来，女佣蹲下身给她穿鞋子，给她穿衣服，从始至终，都没跟素素说话。

素素发觉，今天的气压莫名的很低。

被扶下楼，坐在餐桌前用餐，素素听到有人在哽咽，素素只能对着空气询问：“有人在哭吗？你哭什么？”

女佣正在给素素布菜，终于忍不住了，布菜完，就走到素素的椅子前，跪在素素跟前，拉着素素的手：“太太，帮帮我们。程先生要开除我们。”

其他女佣也跟着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乌泱泱的跪下：“太太，请帮帮我们，跟程先生求情，我们不想离开，想继续伺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