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鲛人掠过缝隙迅速走了进来,电光石火间,梁丘野感觉到有柄利刃逼近了自己的颈项。
“事急从权,阿野,你快将神殿的大门关上。”
那声音幽幽,沁着些寒气。寒气呵到梁丘野的耳旁,顿时让他整只妖由外及里瑟瑟发抖。
“雨生雁?”
水门静静合上,神殿之内寂静无声,雨生雁笑了一声,锋利匕首离开他白嫩的颈。
“阿野,是我,你和阿蔓纠缠了这么久,如今可走到了一起?”
梁丘野喉头滚了滚,下意识环顾神殿周围,希冀此时能有个鲛人能带他逃离此地。
“阿野,别那么害怕,我无意害你。”雨生雁唇角勾起一个笑,“我此次出来,只想取下雨生夜的贱命。”
梁丘野疑惑睁开红肿的眼睛:“大王女,她们不是都说你疯了么?”
雨生雁抬起下巴:“你现在还认为我是个疯子吗?”
梁丘野定定摇头。
雨生雁见他还是这副痴傻模样,不由发出一声嗤笑。她转过身,双脚一步一步走在神殿的水面之上。
“两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她伸展双臂,整只妖霎时像只凌空自由翱翔的大鸟。
梁丘野瞪大了眼眸:“你不能取阿蔓的性命!”
“怎么?”雨生雁回头,“你心疼她?”
“你别乱说。”梁丘野低声辩解,“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雨生雁皱起眉:“你不是对她痴心一片吗?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放弃追逐她?”
“没有什么原因……”梁丘野有些委屈,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你来神殿是来寻我娘亲吗?”
两年的囚禁生涯让雨生雁眼窝深陷,听到梁丘野问了这么一句话,她狭长眼尾弯了起来,整张面色变得十分恐怖。
梁丘野吓了一跳,踉跄着向后退去。
“寻你娘亲做什么。不谈她两年前不相助我,还有这两年来她从没到牢中看过我一次,甚至还为虎作伥,拎出其中任何一个原因,我都不会自讨苦吃来寻她。”
梁丘野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继续问道:“你不找我娘亲,那你来神殿做什么?”
雨生雁捂唇,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
“傻瓜,我当然是来寻你来了,不挟持你,你娘亲又要杀我呢。”
“什么……”
雨生雁向前一步,猝不及防揪住梁丘野的衣领。
“你随我走一遭吧。”
祭司站在殿前,幽冷眼神一动不动望着远处。水墙前的老人在她目光之下动作越来越慢,整个人瑟缩成白色的一团。
懦弱。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祭司幽幽回过头,便看到那只会幻术的小妖焦急向她行来。
她皱起眉,等郁繁走到近处,祭司不满道:“你不该出来。”
郁繁拍了拍起伏的胸膛,此刻她没有时间同她说些闲话。
缓了缓,郁繁飞速将方才神殿中发生之事同她说了一遍。
祭司脸色霎时冷了下去:“你当时为什么不救他?”
郁繁别过头,没好气道:“我小命一条,只怕刚走出那道门便会被她打得魂飞魄散。”
“你身边那个人族呢?”
郁繁纳罕地看向她:“他比我还弱,有那把剑在手还好,但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坐在房间中,他什么都做不了。”
言罢,祭司瞪了郁繁一眼,随后抬手化出一道闪着波光的水门。
再不说一句,她抬步走了进去。郁繁轻哼一声,跟在她身后走进水门。
郁繁本以为她要回到神殿,可走出水门,郁繁发现眼前这处宫殿同神殿俨然不同。
她转过视线,便透过一旁挂起的水帘后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雨生蔓?!
郁繁心情复杂地看向祭司,不由为方才顶撞她的事情感到后悔。
她这是要将她献给雨生蔓祭天了吗?
这么想着,另一边,雨生蔓一抬头,便见祭司板着一张冰冷面孔向她看来。
岂有此理!她刚甩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还敢来她的地盘?!
雨生蔓刚要发怒,视线余光却又发现祭司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鲛人。
那个身形,还有耳边的鳞片……不就是梁丘野痴心的小情人吗!
她们怎么敢!
雨生蔓抬手便向两人挥去一道强劲的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