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又该怎么做?
他是投向苍州王赵樽的阵营,借助赵樽的势力与京城那位要杀他的皇兄对抗,还是带着家人继续四处逃亡?
“刘兄?”赵樽的声音将荆州王拉回现实。
他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荆州王恍然惊觉后背已沁出冷汗。夜风他的掠过脖颈,凉得刺骨。
侍女撤换餐碟时,不知谁碰倒了盐罐。雪白的盐粒洒在猩红桌布上,像极了御书房奏折折上未干的朱砂。
荆州王盯着那片刺目的白,耳边又响起那夜王府里,黑衣杀手说的那句“格杀勿论”。
“哦!抱歉!”荆州王看向赵樽的眸子闪了闪。“我在想这道菜是怎么做的,实在太好吃了。”
也许是知道荆州王在想什么。赵樽状似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刘兄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们吃不惯呢。”
韩蕾扫了一眼荆州王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将一块切好的莲蓉月饼轻轻放在小郡主的青瓷小碟中,月光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流转。
太故意提高声音说道:“两个小朋友,今日中秋月圆,我给你们讲个月亮的故事好不好?”
“好好好。”
“我要听韩姨讲故事。”
两个孩子顿时来了兴趣,眼巴巴的看着韩蕾。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十个太阳炙烤大地,民不聊生。有一个英雄名叫后羿,他射下九个太阳,拯救了苍生。西王母便赐他不死仙药,但后羿舍不得她妻子嫦娥,将药交给她保管。”
韩蕾的声音温柔似水,两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听得入了神。
“但后羿的徒弟蓬蒙心怀不轨,趁后羿外出时就逼迫嫦娥交出仙药。情急之下,嫦娥吞下药后就飞向了月亮,成为了月宫仙子。”
这故事本来是讲给两个孩子听的,却没想到沈王妃和骆海一家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就连正在和赵樽说话的荆州王也停下了话题,转而仔细的听着韩蕾讲故事。
“后羿思念已奔月的妻子,便在月圆之夜摆下香案祭奠,从此就有了中秋拜月的习俗。也就有了我们现在吃的月饼,月饼也就代表团圆”
荆州王妃骆氏抿了一口桂花酿,唇角含笑。骆海不时为妻子添茶,一家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显得格外温馨。
赵樽看向韩蕾淡淡浅笑,他端起酒杯,向荆州王示意。
“刘兄,今夜月色正好,咱们不如多饮几杯。”
荆州也举起酒杯,“赵兄说得是,月好酒好……”
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在骆海耳边低语几句。
骆海眉头一皱,放下筷子问道:“是何人深夜来访?”
那下人偷眼看了看荆州王,压低声音道:“那人自称是荆州王府的管家,衣衫褴褛,形如乞丐……”
“啪嗒“一声,荆州王手中的筷子落在青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转头与沈王妃对视一眼,两人脸色瞬间煞白。沈王妃手中的丝帕也无声飘落,被夜风轻轻卷起又落下。
“快!快带他进来!”荆州王猛地站起身。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双手已紧紧的握成了拳。
他们一家逃离荆州时,因为还有许多细软一时间带不走。所以便将管家留在了王府里看守。
他告诉过管家,若是需要联系他们,就到苍州县衙打听他们的下落。
如今才几天管家就寻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樽与韩蕾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同时起身。韩蕾轻轻按住荆州王妃冰凉的手,感受到那纤细手腕下急促跳动的脉搏。
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他衣衫破烂,但行走间仍保持着管家的仪态。见到荆州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袁?”荆州王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你怎么来了?为何这般……”
袁德全重重磕了个头,抬头时眼中含泪:“王爷,三日前深夜,又有一批黑衣杀手闯入王府……”
友友们端午安康,大家吃粽子盐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