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也赶回来了?”韩蕾声音发颤,被他揽入怀中时闻到熟悉的沉水香。
赵樽低笑时胸腔的震动清晰可感:“我要赶回来娶你呀!”
这话说得响亮,引得刚刚迎出门来的众人一阵哄笑。
韩蕾耳尖顿时烧得通红,娇嗔着捶他胸口,却被他捉住手腕在掌心亲了一下。
下人牵了锦耳骢去喂食,几名亲卫也被管家领着去用膳。赵樽看向站在骆海身旁的荆州王夫妇,笑着抱拳。
“王爷,王妃。大驾光临苍州,小王真是荣幸之至。”
荆州王夫妇面色复杂,也赶紧见礼。“叨扰苍州王,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樽豪爽的一挥手,武夫的性子尽显。
“诶!你们太见外了。什么苍州王,叫我赵樽就好。你们能来苍州看望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看向韩蕾,“丫头,你说是吧?”
他特意用了“看望”二字,这样自然就成了朋友之间的走动,而不是逃亡来到苍州,也就顾及了荆州王夫妇的颜面。
韩蕾会意,也微微点头,面上的笑容极为真诚:“就是,王爷。上次我在您府上打扰,我可没跟您客气。”
“对对对,”骆海赶紧接话:“大家都别见外,都进去用膳赏月吧!”
说着,骆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领着大家又回到后花园用膳。
见苍州王和韩蕾的态度豪爽亲切,荆州王夫妇心里顿时宽松了许多,随他们一起向花园走去。
一路上,赵樽和荆州王随意的聊着,还说王爷过去,王爷过来的显得生分,与荆州王约定以兄弟相称。
受了兄弟之伤的荆州王心中更是感到,与赵樽之间觉得更亲切了。
花园里,圆月高挂,秋风送凉。
侍女们捧着鎏金酒壶穿梭其间,琉璃盏中的琥珀光映着每个人有说有笑的脸。
“这红烧肉当真妙极。”沈王妃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肉块,红亮的酱汁顺着银箸滴落,“这肉竟无半点腥膻。”
韩蕾抿嘴一笑,开起玩笑来:“苍州的猪都住砖房,每日还有人给它们梳毛按摩呢。”
这话引得小世子和小郡主咯咯直笑,伸手就要去抓盘中肉块,被沈王妃急忙拦住。
荆州王晃着杯中酒液,忽然叹道:“赵兄,不瞒你说。这几日我们在苍州真是大开眼界。不仅见识了用水泥修建的坚固棱堡,还吃了用贱肉做的美味。苍州的秩序井井有条,水泥棱堡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比京城的城墙还要坚固三分。”
“嗨!刘兄。这才哪到哪啊!”赵樽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酒液滑落。
“这次我回来主要忙着成亲的事,等我忙过了这段,就带你们去扶风县和北关参观一番。”
赵樽又状似随意地补充。
“到了那两个地方,您更是会大开眼界。如今扶风县所产的水泥不但我们自己使用,而且已销往徐州,连徐州甘络县也已经在用水泥铺设道路。还有宋元庆那家伙的军营,现在也是我们在铺设。”
听到军营,荆州王的银箸在瓷盘上磕出清脆声响。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面上却依旧带笑:“宋将军倒是好福气,能得赵兄如此照拂。”
“我跟他过命的交情。是兄弟。”赵樽突然倾身向前,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就像王爷如今来了苍州,咱们就是自家人。”
赵樽说话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上的云纹,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
闻言,荆州王面上虽不显,但心中却更加震惊。
他假意夹了一块卤肉放进嘴中品尝,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串串问号。
宋家子弟宋元庆在徐州甘络县大营当将军他是知道的,苍州王既与宋元庆称兄道弟,那不知道宋元庆是否知道苍州王有自立为王之意?又是否已经加入了苍州王的阵营?
若宋元庆的军队已倒向赵樽,那北关军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还有,骆海不是清水县县令吗,他又是如何当上苍州知州的?原苍州知州孙文远现在又在何处?
赵樽在苍州大张旗鼓的发展,如此拉拢民心的动作,北关驻军元帅曹雄又是否知道?
若曹雄知道,为何朝廷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荆州王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赵樽和韩蕾隐藏太深,深不可测。不知不觉之中,所有人眼中曾经穷乡僻壤的苍州,现在已被赵樽稳稳握在手中,已然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