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勉看着手中的金锭,就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个吃人的恶鬼一般。
手一抖,旋即便将这些金锭散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家丁闻声而来:“老爷,这些金子,小的要不要给沈员外送回去”
赵勉连连点头:“送送送后面库房去吧。”
“啊”
“啊什么啊,别让我看见它们,我害怕!快去!”
赵勉连连摆手,身旁的长随也只得将金子收了起来。
骆家的案子牵扯甚广,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便有近二十名京官及地方州县牧,被锦衣卫“请”回了诏狱。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沈家及其他商贾并没有牵扯其中。
真正让沈家忌惮的事情,还被骆家的子侄深深的藏在心中。
看着锦衣卫送上来的奏报,朱标眉头紧锁。
直至骆家倒下的那一刹,朱标跟朱元璋才意识到,这些商贾在朝中的势力是何等的盘根错节。
当着中书省诸官的面,朱标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必说情了,国柄者,公器也,揉不得沙子,斩立决!”
李善长等众公卿,闻言顷刻之间便齐声高呼道:“殿下圣明!”
看着群臣山呼的样子,朱元璋的脸上也难免流露出了些许欣慰
欣慰过后,朱元璋却又总觉得这个案子哪里怪怪的。
虽然说不出哪里怪,但登基御极十余载,半生为人君的朱元璋,冥冥之中总有一个直觉,这个案子太顺利了。
骆氏明显已然竭尽全力,若不是栾彬及时带粮赶回,怕是整个江南的粮价已然激起民变了。
这是骆家的殊死抵抗。
官场上与骆家有着利益往来的官员,也全都被扔进了诏狱。
这是骆家势力的盘根错节。
但,仅仅就这样而已吗
感性告诉朱元璋,这件事情不简单。
但是理性的再次分析,朱元璋却又真的完全找不出些许破绽。
最终,朱元璋还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疑虑。
有了朱标的亲批,剩下的就是挑个好日子,把骆家这一干人犯处决以做效尤了。
朱标的手谕直达诏狱,而后经毛骧层层下令。
骆氏并一众犯官被移交刑部。
直至被送上囚车的那一刻,骆天祥还在跟身后的骆仲琪低声调侃道:“大侄子,等会走哪条路你熟不熟啊”
“叔,我哪知道路啊,我也没去过。”
“唉,算了等会路上再看吧,不知道路过不路过城北的陆记烧鹅店,最后吃一口,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成,三叔那等会咱们多买点,要是能让他们店里多准备点就好了。”
“还是别了,等会若是路过,店里有就有,没有就算了,咱们还得赶路呢,成了别说了,莫让人听见了”
骆天祥跟骆仲琪叔侄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二人囚车旁的锦衣卫,已然吓得面色铁青了,上下牙哆哆嗦嗦的道:“头儿,那那,那路真的路过城北陆记烧鹅吗”
“我tm也没死过,我上哪知道去啊!”
不多时,骆家人便被推到了城门处。
过往的客商、行人纷纷驻足,静静的注视着行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