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般等价物,更是咱们全村所有人贪念的化身,但是本质上,他不过就是纸,最多无外乎就是石头!”
“之所以他能够控制所有人,就是因为他成为了所有人的贪欲,与生产资料之间,沟通的一个桥梁!”
“因此只要斩断了贪欲,跟生产资料的联系,他就永远只是一张纸,一块石头!”
“而斩断贪欲与生产资料沟通的唯一途径,就是让生产资料不属于任何人,既不为一己所有,那任何的贪欲,便都奈何不了这些生产资料!”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强行打断了这头怪兽栖息的循环!”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栾彬管的那几家买卖,都划在公家名下的原因!”
“这几家买卖本质上并不是通过向村子里的百姓去借钱发展,而是在公家的扶持之下运行,如此一来,便有了与“钱”分庭抗礼的根本!”
“而这些体量庞大的买卖,只要在整个循环中,占据了主导因素,那么这个名叫“钱”的怪兽,便无法兴风作浪!”
“如此一来,他便不能通过涨价去盘剥乡亲,更不能通过降价去打压新生事物,因为在他之上,有着一个独立于该体系之外的存在!”
这个原理也非常简单,因为公家的资产占据主导地位之后,只有栾彬名下的这些买卖,才可以获得实质性的定价权。
你们随便涨价,只要栾彬不下令涨价,这个价格就涨不上去!
百姓也不是傻子,有便宜的有贵的,谁会去买贵的
等到那个时候“钱”这头怪兽,也就不得不乖巧的低下头。
而在一旁的朱标却是眼前一亮,激动的看着任以虚说道:“任先生,不仅如此,凡事有利有弊,在有些新生事物问世的时候,我还可以跟栾彬将红线尽数撤去,从而驯化这头“怪兽”令其为我所用!”
任以虚微微颔首:“不错。”
听到任以虚的肯定,朱标也随之愈发的兴奋了起来。
因为朱标从未想过,原来任以虚那些看似毫不经意的安排,在特定的领域,都有着如此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整件案子,说破大天去,也不过就是两个年轻人差枪走火的一些事情。
对于整个大明,以及蕴含在这下面的激烈矛盾来讲,实在是微不足道。
加之李氏已然被应天府带回京城性命暂时无虞。
朱标的注意力,早就已经放在了大明的这个红线,应该如何去划、划在哪里上面了。
朱标起身告辞之后。
朱元璋的心情却依旧有几分沉闷:“任先生,那这个丫头难道就只能怪自己命苦了吗”
相比起朱标看到了那些深层次的问题,朱元璋的心里却又不由得怜悯起了这个小丫头。
刚刚死了丈夫,如此这般的闹下来,怕是日后娘家也便形同陌路了。
任以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个丫头,确实是一个牺牲品。
悲剧的点就在于,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去在乎她的感受,或者说,所有人都不得不忽略她的感受。
为了宗族,为了自家的直接利益,其父其母不得不铁石心肠的,站在族中长老的这一边。
纵然是于心不忍,纵然是骨肉至亲,但是在关乎直接利益的生死存亡面前,父母跟婆家的选择就是牺牲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