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烤肉三瓶啤酒下肚,陈光美一把鼻涕一把泪,无意间聊起去年陈权的丧礼。
“谁说不是缘分!妹妹!好歹我也叫他一声‘爸’。”余欢喜学徐荣的语气套近乎。
讲起她替人当孝子披麻戴孝。
陈光美声音略显疲惫,“其实,我本来买了机票要回来的,ching说太仓促,让我不要着急,一切有她。”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替你做主了?”余欢喜顺着话头引导陈光美情绪。
她隐隐觉得里头另有玄机。
陈光美也非傻白甜。
几句听出余欢喜想套话,奈何她有求与人,谁让高谦山最听他师父的话。
于是,两颗各怀目的的心一拍即合。
余欢喜知道了一个秘密。
陈光美二妈和她是继母女,虽然不亲,但更和ching有芥蒂,这些年,他二妈一直介意陈权和蔡青时的师徒关系。
“谁知道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权丧礼,ching主动来帮忙,看上去处处周全,事事尽心,实际想趁乱找东西。
“找什么?”余欢喜问。
陈光美坦诚:“我爸的账本。”
“你二妈不知道吗?”
“我不清楚。”
余欢喜沉默。
“我想起来了!去年扫墓,ching先到,她在碑前发呆,连我们到了都没发觉。”
陈光美皱眉,“她好像说了一句问账本,时间太远,具体我记不清了。”
“所以到底有还是没有?”
“不知道,不好说。”
……
余欢喜收回视线,揉揉眼角。
看一眼时间,十二点半,庄继昌二场应酬还没回来。
她发消息给他:【我到家了。】
切出聊天,点开梁乃闻,回复:【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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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个小时前。
私人会所,余欢喜陪庄继昌见客户,停车场,她一眼认出灰白色的法拉利。
梁乃闻的车。
于是,稍微一打听包厢号,借庄继昌名义,约梁乃闻出来聊两句正经事。
“庄总派你来的?”梁乃闻戒备。
余欢喜:“知道你想勾搭谢逍,我有门路,他太太林眠可是我闺蜜。”
和庄继昌学的利他话术。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能唬住人就行。
趁他没回过劲,余欢喜省略重点,单提了“账本”,强调说:“诈一下曾爷。”
“你们女人真复杂!”梁乃闻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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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明节。
早上八点刚过,导航显示凤栖山周边已然拥堵。
蔡青时抱着两束白玫瑰,先去看望了母亲,然后朝山顶走去,陈权的墓地。
上百级台阶,小腿酸胀感格外熟悉。
墓碑蒙着厚厚一层浮灰,篆刻名字上也灰扑扑的,石阶下倒着一把干枯的茉莉。
人走茶凉。
蔡青时默默蹲下,将贡品和花搁在一旁,挽袖卸表,抽出一张湿巾,擦拭碑文,扫净枯枝烂叶,重新摆好鲜花。
看了一圈就觉得哪里不对。
谁将香坛搬走了。
蔡青时左右瞄一眼,顺手拎起隔壁那坛没封水泥的,墩在碑前。
嘶。
底座尖锐,不小心划破指腹,蔡青时猛搓中指,脚下一趔趄。
“……”
冷不丁身后有人递来一个创口贴。
蔡青时回眸,“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