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的账本。
梁乃闻大言不惭,逼视翁曾源,一脸笃定,“您别跟我装糊涂!”
预判封死老狐狸退路。
“我不知道。”翁曾源作难苦笑说道。
“……”
梁乃闻暗骂一句凤城此地话,奚落他演技一流,装得很真的似的。
翁曾源深吸一口气。
他的确不知内情,只是那个年代的人们,他和陈权,保有同样手写记账的习惯。
算是一代人醒目的时代特征。
很快,翁曾源抓住核心,“实话说我不知,”他顿了一下,“倒是你,如何得知?”
梁乃闻讳莫如深抽动嘴角。
这时。
桌上手机一亮,一条新消息。
梁乃闻滑开聊天,飞快扫一眼,摁灭屏幕,没有着急回复。
翁曾源看表:十二点多。
难怪这副身子骨熬不动了,说话间起身想走,没几步又折回来,一把拽掉梁乃闻叼着的烟,“如果你想上位,我还能帮你。”
“我只求平稳退休!”
梁乃闻眼神迷离,不置可否。
说完话,翁曾源瞟一眼那半块老班章,没有拿,径直走出包厢。
包厢门闷声闭紧。
倏地,梁乃闻眼底恢复清明。
他压根没喝多,还是某人教得好,借酒撒泼,有些话才能宣之于口。
梁乃闻回复:【照你说的说了,账本确实没问出来。】
聊天框顶部赫然写着:余欢喜。
-
同一时刻。
余欢喜看到消息,惋惜摇摇头,视线转向窗外,月色清冷如银。
明天清明节。
ching姐日程上说要去凤栖山扫墓。
她忽然想起一位“故人”。
远处湖景渐次模糊。
余欢喜思绪飘飞,回到几天以前。
……
导游行当也讲究师徒辈分。
高谦山转岗到传统业务部后,余欢喜负责带他,他为人谦逊低调,很听话。
他算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自己人”。
有天,徐荣突然说起一件新鲜事,“陈光美,看上你那徒弟小高了。”
余欢喜:“她不是和……”懂得都懂。
徐荣说书一般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元宵节那日,梁家老爷子过六十大寿,陈光美硬是跟着去了席面。
一堆太太小姐,她尴尬地被隔离在外。
后来,晚上酒席散了,有个姑娘主动搭讪陈光美,可只说了一句话,“原来是你。”
再后来。
她才知道那姑娘是梁乃闻的未婚妻。
家族联姻。
陈光美酸涩难当,哭着给梁乃闻打电话,人家压根不接,最后发了一条消息。
【玩可以,跟可以,其他不是谁都要得起。】
陈光美心灰意冷,蹲在路边放声大哭,碰巧高谦山路过,开车送她回家。
“然后就爱上了,但小高婉拒了。”
“……”
余欢喜觉得匪夷所思。
就在徐荣讲完,她去楼梯间打电话,一扭脸,瞧见陈光美坐在台阶上,黯然神伤。
陈光美知道她是高谦山师父,拉着不让走,死活非说要约一顿饭。
当晚,热情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