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亲一分一分攒出的78万,张黄和张了张嘴,埋怨她多事的话,讲不出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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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半晌。
张黄和吸吸鼻子重新坐下,闭上眼,疲惫地仰脖抵住沙发头枕,喟叹一声。
“儿啊,她说你劈腿,是真的吗?”黄丽萍拉个小马扎,矮身窝在阳台门阴影里。
“……”
张黄和沉默。
“是不是上次陪你回来的那个姑娘?”
骶骨挫伤,邓桃李忙前跑后伺候,毫不避嫌,黄丽萍当时就纳闷,余欢喜哪去了。
“……”
张黄和保持话题缄默。
“长得一般,口音不像凤城人。”
“甘肃的。”他选择性回答。
黄丽萍哦了声,倏地,声线绷紧,一口拒绝道,“那不行!咱要找本地的。”
“我儿一表人才,工作单位又好,想找个媳妇还不容易,这事包妈身上!”
“……”
张黄和后悔不该多那句嘴。
直到他睡着。
余欢喜始终没回复消息。
她一没拉黑,二没删好友,只是如他那样,什么也不说,像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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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张黄和活在忐忑里。
全佳途云策都在看他笑话,嘲讽他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笑他视力不好。
工作照旧。
明明一切没有变,但他敏锐觉察到,一切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从那天起,他与邓桃李彻底疏远了。
两人偶尔遇见,就像当初还不熟悉时,互不作声,擦肩而过。
骑车回家。
张黄和想起余欢喜曾经说的一句话。
“领导不想看到你有多能干,只想看到你能为她所用。”
和ching姐合作是他最臭的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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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八月中旬。
余欢喜接了个五十人的拼团,一手地接,天南海北混杂,凤城四晚五天深度游。
接站集合头一天,为座位吵开了。
一个南方口音的刺头男,一听分组他在最后,一秒垮脸跳脚,死活不愿意。
手臂一伸堵住上车口不让过。
余欢喜一点没惯着,抓着他手腕搡下车,“爱坐不坐!”
刺头骂骂咧咧。
“不分组一窝蜂随便坐,人人都想坐前头,那后面来的人不就没好位置了!”
“分组公平,大家说是不是。”
余欢喜不再硬刚,转而发动群众。
有他认识的团友打圆场,刺头半推半就上车,老老实实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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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黄帝陵途中,余欢喜接到刘宇宙电话,说有同行提醒,团里有个被三大旅游公司集体拉黑的客人,让她多留心。
“这人出门旅游不是来花钱的,是专门来挣钱的。”
“路上各种搜证拍照,下团就投诉,从南坑到北,好多公司免团费息事宁人。”
“你可千万注意!别让他抓到把柄!”
余欢喜和刘宇宙一对名字。
凤城地方邪。
可不就是那个刺头男嘛。
“……”
麻了。
还有四天该咋整。
投诉事小,扣钱事大,不兴贴钱带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