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昌眼底复杂,惊讶,欣慰,自信,深感孺子可教,却挪开视线一秒。
心说倒别小看余欢喜。
此情此景,肉体凡胎赤诚相对,她娇憨俏丽,居然堂而皇之讨价还价。
“想涨导服?”他愣了一下,手顺着余欢喜脸颊滑下,搭在她肩头。
“导游主管总得有点实际好处,不然要这虚名做什么,还拉仇恨,对吧。”
社会毒打比职场斗争复杂。
余欢喜没正经上过班,可她看待问题清醒透彻,一语中的。
导游主管,现阶段说白了就是箭靶。
借机成功上团不假,她还想要更落地的好处,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好不好?”余欢喜反手扣住他手腕。
庄继昌眉头微一挑。
很好。
不愧是他一眼看中的人,都会抢答了。
“保持高产出的话,我多挣点就能早点还你的钱,对吧。”
她反向画饼,利他话术,态度诚恳。
“……”
庄继昌不置可否。
暧昧留白。
空气中那一抹旖旎春色荡然无存。
—
一分钟过去。
庄继昌薄唇轻启,“不困吗?”
“困,但是吧,一谈钱就特清醒。”
“……”
“不要总说送给年轻人一句话,年轻人最需要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笔钱。”
余欢喜坐直,“庄总,你能get到吗?”
“年轻人?”庄继昌一哂。
他才34岁,副总裁的当打之年,在她嘴里这就上了辈分?
他有点不爽。
像被她横冲直撞的热烈灼伤。
见他习惯战术性沉默,余欢喜扭腰动了一下,提醒。
“睡吧,年轻人。”
庄继昌摩挲她小臂,一吻落在锁骨,手指抚过额前刘海,然后抬肘松开她。
侧身睡去。
“……”
余欢喜舌尖抵着上颚,抿嘴半晌。
他破防了?
—
是夜小心翼翼。
清晨五点半,余欢喜睁眼,没顾上瞧枕畔,先下意识朝浴室看去。
果然。
她那傲娇矜贵的庄总又在洗澡。
明明半个月没见,也不馋。
今日,杭州全陪最后半天,中午没有团餐,玩完直接送机回凤城。
余欢喜在床上翻找她昨天的t恤。
昨晚被他随手一丢,不知道放哪儿了,半晌,夹被子里,皱巴巴像一团干海带。
这时。
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门响。
余欢喜黑色内衣穿了一半,正背手扣一排小搭扣,新买的,手感陌生,不好对缝。
庄继昌半身挂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