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昌手腕轻抬——给。
哦——余欢喜伸手。
无声对弈,像世界巨大的毛边,又像冗长的白噪音。
—
余欢喜手心有汗,拧了几下,滑得不趁劲儿,她顺手拽起t恤衣摆,垫着。
见状。
庄继昌没有犹豫,倏地从她手里抽走矿泉水,拧松瓶盖,还给她。
“……”
余欢喜喝水。
瓶盖,卡宴中控,方向盘,她视线一路向上,直到定格在庄继昌深邃的眼眸。
眼神交汇、交换。
那一刹那,微妙情愫恍若宇宙流动。
空气凝固一瞬。
没想到他毫不避讳对视,余欢喜嘴角一紧,水淌了一脖颈。
庄继昌:“……”
他几不可察压嘴角,俯身拉开手套箱,连抽三张纸,塞她手里。
沉默狼藉。
—
攥着纸巾擦干,余欢喜看了眼时间,打破平静,“找我什么事?”
“明天上团。”
“对啊……”不然呢。
“摆正心态不要害怕,把握带团主动。”
“不要着急出发,一定做好安全提醒,尤其是财物安全要讲清,不能忘!”
“旅客人身安全大于一切。”
“如果再遇到突发状况,不能处理的,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老师团……入住后视情况巡房,不需要事无巨细,大体看一下。”
“和计调确认多少自费,不含在行程内的,一定要提前给客人说清楚。”
“上车以后一定要向客人核对,进几个店,有哪些自费必须讲明。”
“标间多少个,大床多少个,数据千万不能搞错!”
“不要一出门就只有一张嘴没有脑子。”
“……”
庄继昌洋洋洒洒说了足足五分钟。
事无巨细。
活脱脱老父亲出门前千叮万嘱。
看他嘴唇翕张,余欢喜眼前一片模糊,从来没有谁肯和她说这些话。
“不在行程里的景点,不要私自做主,遇到景点客人不想去,一定要签变更单。”
“不要硬碰硬,更不要以暴制暴。”
余欢喜:“……”
听出他敲打,条件反射地抿紧嘴唇,眼皮轻跳,上回北线团她可没忘。
教训好似一条麻绳,摸着扎手。
—
两秒真空。
突然。
庄继昌话锋一转,眉尾上挑,态度急转直下,诘问:“你为什么还在闲逛?”
她从黑色大g上下来,一个寸头大高个,俩人喜眉笑眼,并排站在台阶。
带团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