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拾别过脸,却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心头一颤。
余淮低叹一声,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到水晶棺前。
长明灯的光晕里,沉睡的女子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宛如沉睡的谪仙。
除了心口那漆黑的心脏和上面血红色的朱砂符纸。
“她叫于蓉。”
轻飘飘几个字,像晴天霹雳一般,震的初拾浑身一僵。
于蓉?
黎族圣女于蓉?!
她蓦地睁大了双眼,一时之间像是无法置信,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磕磕巴巴了起来。
“她她,那她她岂不是”
“嗯,没错,她是我娘亲。”
初拾耳尖蓦地烧了起来。
竟然是余淮的娘亲!而她却误以为那是……
这可真是闹了个大乌龙。
余淮的指节轻轻抚过棺沿,嗓音低沉而温柔:“这棺椁……是那人耗尽半身修为所铸。”他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初拾看不懂的晦暗,“也包括其中设下的这守护阵法,而我,不过是用我的本命精血延续结界,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那人?
难道说的是君彻?
“可”初拾动了动嘴唇,她很想问为何于蓉身上会有同鬼面人一样的心脏,话到嘴边,她却突然开不了口了。
她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你可听说聚阴阵?”
“嗯,知晓一些。”
“此前我下山在清河镇逗留了数日,无意间发现镇上很多人都中了傀儡术。有人在义庄,用这些活人练祭聚阴阵,且有不少村民被生剥了人皮,而看守义庄的人,正是九幽的魔修弟子”
“所以,你是想问此事是否为我授意?”
初拾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指,点了点头道:“那是你吗?”
“不是。”余淮答的干脆。
初拾很显然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如此,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调动魔修的,又知晓傀儡术的人,便只有那君歧了。”
“傀儡符并非寻常符咒,以他的修为应当是复刻不出来。”余淮眸色微沉,“可他确实在你身上施展了傀儡术法,如此说来,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高人?”初拾细想了片刻,忽而一怔。“有一事我始终不得其解,那君歧到底是何时对我下的术,我为何一无所觉?你是怎么发觉的?”
“是那日的伤口。”余淮的视线落在初拾颈边那细小的伤痕上,“你可知傀儡术为何会被列为禁术失传?”
初拾摇头。
“傀儡术被列为禁术,不仅因其易控人心,更是因他防不胜防。若是以符咒施展,低阶易显,尚可察觉。可若是以气味或是以伤口等渗入体内,便会无声无息的侵蚀心智,只要心绪稍有不稳,便极易被操控。”
气味
初拾蓦地回想起当时在地牢中,璃裳那顶人皮灯笼里,焚烧着的诡异香气。
以及她毫不费力便同璃裳达成“交易”。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才智过人,拿捏住了人的软肋。
原来,那时候她便已经入了君歧所设下的局!
“我让你留在玄山,便就是不想你涉险。为此还特意将‘圆球’留下。可那东西倒好,还是让你只身来到了九幽。倒是枉费我助他化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