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初拾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猛地揪住他的衣襟,指甲几乎嵌入布料,“就为了继续演这场戏?可若我真的失手……”
“那也总好过,眼看着你被傀儡术反噬。”
余淮任由她拽着,忽然轻轻“嘶”了一声,“奇怪,怎么好像突然有点疼”
初拾连忙松手,正好对上余淮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又骗我?”
余淮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疼可是真的。”
他低眸看她,嗓音低哑。
“但值得也是真的。”
长明灯忽闪。
水晶棺中的女子手指像是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并无人所察觉。初拾此刻满眼都是余淮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那件被血浸透的里衣。
“傻子”她哽咽着将额头抵在他肩上,“你这个傻子”
余淮低笑,染血的手指穿过她发间:“嗯,我是。”
窗外,九幽外的灯火渐次熄灭。
而某个魔尊藏在袖中的手,正悄悄掐着止痛的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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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殿内摇曳的烛火,映得水晶棺上符文忽明忽暗。初拾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袖口,终究还是低声开口。
“……我还有话要问。”
余淮侧眸看她,眼底映着长明灯的光,轻应了一声:“你问。”
初拾抿了抿唇,目光落在那水晶棺上,又飞快移开,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别扭:“那棺中女子,你将她……置于何地?”
或许柳翩翩的话未必可信,可那日殿上,她亲眼所见余淮抚棺而立的神情,做不得假。
余淮像是不解,眉梢微挑。
“嗯?”
初拾抬眸,眼底映着细碎的光,却固执地不肯看他:“你此前被封伏魔大阵中,是不是因为她?”
“嗯,是。”他答得干脆。
“那这棺中的守护阵法,是不是以你的本命精血所设?”
余淮沉吟片刻,唇角微勾:“嗯,算是。”
初拾心头一刺,蓦地抬眼瞪他:“是就是,什么叫‘算是’?”
余淮却不答,反而低笑一声,反问她:“你这架势,怎么像是在盘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你以为她是谁?”
“……”
初拾突然语塞,她不知道这人是真不知还是在故意戏弄她。
过了好半晌,才闷声道,“还用以为吗?不就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余淮忽地轻笑出声,笑声牵动伤口,化作几声低咳,眼底却漾开一片初拾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被困玄山的伏魔大阵,确实有她的原由在其中。”余淮转身,眉间魔纹淡得几乎透明,眼里的笑意已然涌上眉梢,“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他缓步走近,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我和她确实渊源颇深,但并非你想的男女之情。你不是想知道这棺中躺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