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轰然洞开,数百黑甲卫持刀涌入,刀光映着君歧志得意满的笑容。他缓步走向高阶,衣袍上的血纹仿佛活了过来:“那日算你命大,一剑穿透了心脉竟都没死,一剑不行,那便再补一剑。只是不知,今日这剑你还熬不熬的过去了。”
柳翩翩猛地掀开红纱,厉声喝道:“君歧!你放肆!”
众魔修纷纷亮出兵刃,却有些迟疑不前。
“放肆?你跟本座谈什么放肆?”君歧大笑,眼底猩红一片:“这魔尊之位,本就该是我的!从今日起,九幽魔域易主——”
“本尊的弟弟,还是这般心急。”低沉冷冽的嗓音自殿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倒在血泊中的余淮,正踏着虚空缓步而下,玄色衣衫猎猎作响。他指尖缠绕着无数血色丝线,另一端竟连接着在场所有黑甲卫的后颈!
君歧脸色剧变:“怎么可能!”他转头,被刺穿的“余淮”突然化作一滩血水,婚服之下竟是一具傀儡木偶!
“你以为,区区傀儡术,就能要了本尊的命?”余淮轻笑,指尖一勾,那些黑甲卫突然调转刀锋,将君歧团团围住,“这场婚典,本就是请君入瓮的局。”
柳翩翩一把扯下红纱嫁衣,露出内里的玄铁软甲:“二殿下,你安插在婚宴上的三百死士,此刻怕是应该已经在魔域深处里喂兽群了。”
“哈哈哈,好啊!”君歧突然狂笑起来,袖中黑雾暴涨:“那你们可知,我为何非要选在今日?”
君歧的狂笑声中,殿内烛火骤然熄灭。
而黑暗中,初拾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琉光剑直指余淮后心——
“初拾?”
余淮面色微变,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身前的少女唇角微勾,眼中黑雾弥漫,好似对外界一无所觉。
身侧的柳翩翩本能地扬起纱幔,却被余淮一把扣住手腕。
“我的好兄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已中我的傀儡术,中此术者哪怕至死都会完成施术者的指令,呵呵,本座现在还真是有点想知道,你们到底最后谁能活下来。”
君歧隐在暗处,欣赏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棋局。
“杀了他。”
他薄唇轻启,无声地下令。
流光发出锐利的嗡鸣声,而剑尖在触及余淮衣袍的刹那突然转向,划出一道凌厉弧光,将君歧袖中射出的三枚噬心钉尽数击落!
“你以为”初拾眼中黑雾尽散,指尖捏着的正是君歧方才种下的傀儡丝,“这点把戏,能控制我第二次?”
君歧脸色剧变:“不可能!我的傀儡术明明——”
“明明种成功了?”初拾冷笑,她突然扯开衣领。后颈处的伤口萦绕着暗红色的纹路,此刻竟化作锁链形状,将一缕黑气死死禁锢其中,
“这这是?难道所谓的伤了心脉,病危…一切都只是为了做戏给本座看的?”君歧不敢置信,“不,不可能,一切都在我的监视之下,你跟他是何时串联在一起的?”
何时?
初拾想。
并非她演技上佳,而是因为她的难过并非不是演的。
那日她瘫坐殿中,看着进进出出侍从和大盆大盆被侵染的血水。她几乎也以为自己失手伤了余淮。
直至余淮残留下来的灵力灌入叶身,缓缓浮现几个小字:半年之约,不会食言。
……
“我们自是有你不知道的办法,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剑锋轻转,地上那滩“余淮”化成的血水突然沸腾,凝聚成无数血色细针,将君歧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