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初拾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宫殿间穿行。冷月被乌云半掩,四周显得格外的暗影幢幢。
虽说这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牢,可出来后倒是领初拾彻底傻了眼。
“这宫殿怎么长的都一样?”她低声咒骂一声,面上略显懊恼。
夜晚的宫殿寂静无声。
她轻盈地翻过一道高墙,落在一处庭院角落,屋内正好隐约传来了人声。
保险起见,初拾自袖中翻翻找找的又抽出一张隐身符纸。
得亏那日在那铺子里打劫的符纸拿得多,虽是背负了些骂名,倒好在也不亏。
借着隐身符的掩护,她悄无声息地靠近窗边。
屋内,柳翩翩端坐在镜前,手指正抚过一支累丝金凤步摇。身旁的小侍女正小心翼翼地将缀满南海珠的华盛别入她发间。
“左使,这些新到的样式您可还喜欢?”侍女捧着锦盒轻声问道。
柳翩翩漫不经心地抚过鬓边垂下的珍珠流苏,眼波在镜中流转:“先收着吧。”
初拾在窗外不由的撇撇嘴,这女人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却让人听着总是没有太多感情。
另一个小侍女娇笑道:“尊主待左使可真真上心呢,今儿个送来的都是稀世珍宝。”说着拿起一件正红色的嫁衣在柳翩翩肩头比划,“连这云锦上的金线都是”
小侍女的话音未落,一道慵懒的男声突然打断了她。
“嫁衣都试上了?”君歧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唇角噙着笑:“柳左使对兄长倒是一往情深。”
柳翩翩的动作丝毫未停,铜镜映出她微微上扬的眼尾:“二殿下今日倒是有闲心,开始操心起别人的事来了。”
君歧缓步走近,看着镜中那张艳丽的容颜,若有所思道:“不是操心,而是提醒。你该知道,他的心意——并不在此处。”
他忽然俯身,手指挑起那件嫁衣的一角,眼里却是闪过一丝讥诮:“可柳左使仍是为了兄长甘愿做到如此地步,倒真是一条忠犬呢。”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身侧的小侍女吓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屏住了。
生怕触了谁的眉头。
柳翩翩终于转过身来,烛火衬得她一双眸子幽幽暗暗。她勾唇,轻轻拂开君歧的手:“依我看来,这忠犬倒比丧家之犬要强上许多,二殿下以为呢?”
“呵”君歧先轻笑出声,他直起身,手指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袖口:“对了,我可是为你们大婚备上了一份特殊的贺礼,用来提前祝贺柳左使新婚之喜,想必你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了。”
君歧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幽幽转身,但暗中的初拾却清楚的看到君歧眼底的眸色骤然加深。
待倒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柳翩翩猛地攥碎了手中的步摇。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嫁衣上,晕染成了一朵朵红梅。她盯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突然对侍女们厉声道:“都滚出去!”
侍女们只得仓皇退下,屋内的珠帘被晃得噼啪作响。
初拾趁机后退几步,足下轻点正欲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