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娘忧心忡忡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姚韫真回了房间,却没心思睡觉,用手撑着下巴,半靠在美人榻上,目光没有落点地四处飘动。
过了不知多久,一道清晰的敲门声传来。
“叩叩叩”
姚韫真猛地从思绪中抽离,才发现手臂有点僵硬麻痹了。
她甩了甩手,把房门打开。
徐兰娘端着小小一盏桂圆红枣汤,“韫真,娘看你晚间没吃多少,去厨房拿了点汤来,你且喝几口,垫垫肚子,省得夜里肚子饿。”
姚韫真接过了汤,“谢谢娘,你进来坐坐吧。”
两人进了屋子,面对面坐定,徐兰娘等她喝了几口,才试探地问道:“韫真,娘看你这几日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麻烦?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娘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有人分担总是好一点的。”
姚韫真用勺子荡了荡甜汤,迟疑地开口,“娘,若我以后要去京城谋个差事,你以为如何?”
“京城?京城的富贵人家可多了,你得找个靠山,才好去吧?”
姚韫真微微颔首,“靠山自然是有,否则我也不敢贸贸然前去。只是京城那地儿,掉块砖头就能砸死三个五品官,风险和利益并存啊。”
徐兰娘目露赞同之色,“的确如此,留在南江也不错。只是你爹……”
她踌躇了几息,“你爹啊,没有方大人压着,怕是会故态复萌。韫真,你、你对婚事如何考虑的?”
“婚事?”姚韫真当即警觉起来,“有媒婆上门了?”
“早前只是偶尔几个,最近越来越多了,不过我都挡出去了,说是疼爱女儿,要多留你几年。”徐兰娘解释,“再过几年,只怕就不好挡了。”
她笑了笑,“韫真,放眼南江,你哪个男儿配不上?若有喜欢的,就和娘说,娘帮你筹谋筹谋。”
姚韫真:……
麻了。
催婚来得猝不及防,她凝眉措辞一番,“娘,我现在不想嫁人。您别操心,有媒人来,替我回绝了就是。”
徐兰娘依着她,“好,娘清楚了。韫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你自己拿主意吧,能帮你的地方,娘绝无二话!唯有一件,凡事得顾着自己的身体。”
姚韫真喉间一哽,握住了她的手,重重地应声,“嗯!”
阔别多日,姚韫真终于再次回到了衙门。
姚士弘没怠慢钱谷之事,不过,有些案子不甚紧急,他又拿不准主意如何处理,就堆积起来。
姚韫真将这些案子解决掉,汇总一下,去跟方县令汇报了。
书房里不止方县令一人,刚从州府回来的方君寿也在。
姚韫真把案子都报于方县令听了一遍,方县令大手一挥,“好,就照你说的去办吧。”
拿到了准话,姚韫真就抱起文牍,准备回幕僚房去。
方君寿亦随她出了书房,低声说道:“韫真,今日放衙后,去肥皂铺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