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等方君寿人来了县衙再说。
姚韫真压下心底的焦躁,开始专心做起钱谷的公事来。
“君寿,你之前说过的友人那桩事,最后如何了?”
翌日,姚韫真特地寻了个时机,找方君寿问了问。
方君寿:“十有八九会作罢,韫真无须担心。”
姚韫真略略松了口气,考虑到方县令的作风,又不甚放心,“你友人的父亲已然想通了吗?”
“没有。”方君寿轻叹一声,“不过,友人已经劝他不要太过露骨地应允,其中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噫,方县令要嫁高门的心还挺坚定……
姚韫真顿感无言,不过此事她还真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唯有寄希望于方君寿了。
按照方君寿一向的行事风格,应当是能搞定的。
“听爹说,你昨日要和我商讨堤坝修缮的方案?”
姚韫真点点头,“对,你现在可得空?得空就跟我走吧,眼下蝗灾刚过,暂时动不了工,先确定下来,后头县衙有余力了,可以更快动工。”
……
不过,姚韫真很快就没有工夫再想这件事了。
外出买米粮的队伍前前后后都回来了,她得一批批把米粮安排存放到已经租下来的仓库,同时派人看守。
方君寿比她还更忙点,不仅要管他自己买的米粮,连方县令的也要一并管去。
虽然他能移交一部分给管家,可管家的人数不及他们父子二人派出去的人,还得一一核算,方君寿难免得自己去打理一些事务。
姚韫真则开始认真考虑起要不要雇个管家来。
姚家早两年还出于赤贫状态,家生子管家绝无可能,去牙行买,识文断字的倒不难找,可善于管理这一节却难说。
大户人家的管事即便犯了错,亦不会发卖出来,否则谁知道家中阴私会不会被传个遍。
外聘么……姚韫真考虑到自己每日得去衙门,外聘的很难保证忠诚,要是把姚家的事情往外抖搂,多多少少会给她造成点麻烦。
思前想后,她暂时放弃了雇佣管家,自己包揽事情。
如此一来,姚韫真就分身乏术起来,每日都来去匆匆。
好在派出去的人有个数,她勉强能应付得过来,且随着人一批批回来,终于也快接近尾声了。
但后头回来的队伍,却带来了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东家,咱们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好些流民。”
姚韫真轻轻蹙眉,“流民?往南江来的有多少?”
前头运送米粮回来的人并没提到此事,他们应当没有遇到多少灾民。
而最后这几批提到了……莫非那赈灾的钦差是个银样镴枪头,压根派不上多少用场?否则灾民数量为何不减反增?
运米头头给出的回答叫姚韫真心更沉了沉。
“十股里面有七八股都是朝咱们县里的方向而来,不过,我也没法确定他们就是来南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