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寿听了姚韫真的建议,原打算劝方县令回绝将巧蝶嫁给二皇子的念头,他再去信给伯父,暗示父亲不擅长政事,安排个闲职最佳。
可面对着方县令言之凿凿的模样,他顿时产生了一丝厌烦。
出仕做官都多久了,怎的还是一副没有长进的样子?
事事为他安排妥当,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异于养废他。
倘若父亲去信同意,那他该用何种手段搅黄此事呢?
方君寿细细思量起应变办法来。
方县令无甚底气地说完自己的见解,本以为儿子会立即反驳,那他就有理由继续拉扯,谁知方君寿听完他的话只笑了笑,一声不吭。
这反而让他一点点心慌起来,他儿子不会憋着什么厉害招儿吧?
“君寿?君寿?为何不说话?你觉得为父讲得不对吗?”
方君寿脑中的对策初步有了章程,即便方县令去信表示同意,他也能从伯父那里入手,搞砸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
既然如此,不妨就让爹自己去撞撞南墙,他才知道回头。
方君寿微微一笑,“爹,您心中有了成算,孩儿也不好多说。妹妹的事,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办吧。”
他垂落眼帘,到底是给方县令留了余地,“不过,二皇子仅为暗示伯父,那我们不好太过露骨,您回信的时候,不必写得太直白,稍微婉转些。只要伯父能清楚您的意思即可。”
“君、君寿,你同意了?”方县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昨天他还指着鼻子说自己官位不高,不适合跟二皇子当亲家,今天就完全换了个态度。
方君寿叹息一声,“爹,您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孩儿就不拂您的意了。只有一件,您自个儿做出的决定,莫要后悔。”
他的态度骤变,方县令却不适应起来,“君寿,你说的当真?”
方君寿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边朝外走边回答,“千真万确,儿子的身体还没大好,先回府休息了,您若要写回信,自便吧。”
方县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越发没底起来。
可一想到天潢贵胄,他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
方君寿马不停蹄回府,火速写好一封给伯父的信,让陈霖秘密寄回。
他的信都寄出去了,方县令还在县衙拿着笔思考该如何措辞。
姚韫真对方巧蝶的事情也很上心,她借着送文牍的机会往县令书房跑了两趟。
可是除开凝眉沉思的方县令外,方君寿的影子一星半点都没瞧见。
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又被方县令气得发病,回府休养了吧?
姚韫真心里担忧,旁敲侧击地问道:“大人,公子可在?堤坝的修缮之策递了好几个上来,我正打算找他帮着挑挑,或者您帮我掌掌眼,瞧瞧哪个合适?”
“君寿回家休息去了。本官不擅水利,等他明天来县衙,你再找他看吧。”方县令直接拒绝。
姚韫真口头应下,坏了,真让县令大人给气坏了?
莫非方县令执意要将方巧蝶嫁给权贵做妾?做妾哪里是件好事,他自己怎么不去嫁?
姚韫真撇了撇嘴,很是不满方县令这种卖女求荣的行为。
她虽关心巧蝶的婚事,但这毕竟是方府家务事,没有她置喙的空间。唯一的渠道方君寿也疑似被方县令气回府,她的消息就更加闭塞了。
就算让姚士弘带她上门探望方君寿,她也没机会和方君寿单独相处,找不到机会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