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在花眠楼帮你之人?”
谢瑨思索之后,已然知晓徐慕兮想带他去见谁了。
徐慕兮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对,她叫青鸢,也是个极其苦命之人。”
谢瑨安静听着,并招来小厮准备马车。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前往花眠楼。
徐慕兮依偎在谢瑨怀里,将青鸢的过去娓娓道来。
花眠楼
已近正午,青鸢醉醺醺应付了最后一个客人,终于躺到了床上。
她像以前一样,怀里抱住丈夫的灵牌,并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青鸢其实本不叫青鸢,这是她来花眠楼之后的称号。
她本名叫青娘。
青娘本出生在大周都城外的李家村,算是书香之家,父亲李正维是个教书先生,只得她一个女儿。
可惜,没过几年,她的娘亲就去世了。
媒人上门让李父另娶,但是李父对妻子情深义重,不肯再娶。
就这样,李父独自抚养青娘,日子虽磕磕绊绊有些艰难,但她还是平安长大了。
李父为人清正,在十里八乡名声极好,来求学的多半都是清苦人家的孩子,而其中最为贫困的则是程家小子。
程家耕田为生,一贫如洗,但是,程父为了供他读书,还是求到了她父亲跟前。
“李先生,求您收下我儿吧。我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但勇儿还小,我不能让他也跟着我一辈子种地为生啊。您放心,我就算卖地,也会将束脩给还上的。求求您,收下他吧!”
程父拉着一个十岁的孩子,跪在李父面前不停磕头。
那时青娘才八岁,她跟在父亲身后,好奇地探头看向那个一声不吭、沉默寡言磕头的少年。
李父脸上显现出为难,十岁已经过了启蒙的年龄,收了除了认识几个字用处不大,而且读书还颇为耗费钱财,但不收,程父显然不肯罢休。
最后,他是被少年人眼中的倔强与渴望打动的。
他扶起程父,叹道:“罢了,我就收下他吧,只我要先说好,读书是一件非常刻苦的事,十岁已经不是最好的启蒙年龄了,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好,李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让他加倍努力。”
程父激动地擦着眼泪起身。
李父见程父如此,看向倔强地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字?”
少年答道:“我名叫程勇,无字,还请先生赐名。”
说完,他双膝下跪,请李父为他取字。
在这个时期,如果先生赐字了,就相当于正式收徒了,会比一般的学生更加亲密。
李正维没想到这个少年看着木讷,反应这么快,这倒是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因为独自抚养女儿,还从来没正式收徒过,如果给程勇赐字,那他就是自己的大弟子了。
他沉吟了一会,捋着短短的胡须说:“常言道,勤能补拙,斯言不谬,你就叫斯言吧。希望你往后能通过勤奋弥补天分上的不足。”
“程斯言谢先生赐字!”
程斯言匍匐在地,态度恭敬无比。
李正维看到这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程父在一旁,早就激动地说不出话了。最后,他交代儿子几句,让他好好听李先生的话,认真求学,就回去了。
等程父走了,青娘才从李父身后蹦蹦跳跳走出来。
她站定在少年面前,定定打量少年几眼,想将少年看出一朵花来,不服气地问道:“爹,那么多读书聪明的人,你不收做弟子,为何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