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说到这里,开始掰着手指头说:“王员外家的王怀清,吴账房家的吴修杰,就算是村里村长家的齐元也是聪慧的……”
李父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摇头一笑:“青娘啊,看人不能只看读书,人的眼神才是最重要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向程斯年,继续道:“他的眼神清正,而且有傲骨,此后必成大器。”
青娘从自家爹爹那里听到他对别人如此高的评价,觉得父亲对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了,更不服气了:“爹,你从小说一般男子都不如我会读书,我以后倒是要和他比比,看以后谁更厉害!”
李正维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自家女儿小孩子心性。
他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忙,叮嘱了青娘和程斯言几句,让她带程斯言去住处,就离去了。
青娘见父亲走了,虽心里对程斯言不服气,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带他去了住处。
“这是你的住处。”
青娘指了指干净的房间,考虑到少年衣着简陋,怕他不习惯跟其他人住在一起,也怕他被人欺负了,所以她特意带他到了一处单人房间。
虽然房间狭小简陋,但是收拾的干净明亮,这对于程斯言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和安排了。
临走前,青娘叮嘱:“看你像个傻大个,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跟我和父亲说。”
程斯言看着眼前嘴硬心软的女孩,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青娘语气特别骄傲:“我啊。我叫李青娘。”
程斯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呢喃道:“青娘。”
自那以后,程斯言开始读书识字,因谨记父亲和师父的教诲,他读书十分认真刻苦。
而青娘因打赌的关系,对程斯言的关注也多了起来,两人经常一起上下学。
日子一天天过去,青娘在读了八年书后,被李父停了,转而开始学起女工,好为以后给她寻觅一户好人家。
不管她试图怎么说服父亲,他都铁了心如此。
还记得那时,她跟程斯言说:“为何我不是男儿呢?嫁人有什么好?我就算要嫁,也是要嫁爹一样的优秀男儿。”
程斯言静静听她说完,半晌道:“好。”
那时,青娘没多想,只以为他也同意她的想法。
只不过,在这之后,她发现程斯言读书更忙碌、也更刻苦了,好几次听人说他半夜都在挑灯夜读。
她担心他熬坏了自己,想着他也是父亲唯一的亲传弟子,就将炖给父亲的补汤给他也送去一份,告诉他要爱惜身子。
他却看着她,举起自己新写的文章,开心笑道:“青娘,你看,我又进步了。”
少年第一次笑的如此爽朗,青娘看着不知不觉长大的同伴,第一次愣住了,她这才发现昔日同伴已经成长为俊秀的少年了。
那天,青娘脸红了,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而在这之后,程斯言进步神速,因着一副韧劲和坚持,不仅在短短几年内赶超了其他人,还不负李正维所望,先后考上了童生,并过了乡试,成为了李正维的骄傲。
那年,程斯言十七岁,青娘十五岁。
也是青娘十五岁这一年,李父突然病重,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