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定和大个在钱霜白的授意下,趁着夜色,偷偷摸到关押曹大哥和刘县令的地方。那地方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四周还时不时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看守,费了好大一番周折,终于成功地救出了曹大哥和刘县令。
他们急匆匆地赶到县衙,只见县衙此时已被冲天大火笼罩,那火势凶猛异常,火舌肆虐地舔舐着夜空,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丑恶都焚烧殆尽。
曹大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对钱霜白满是感激,他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对钱霜白说:“钱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我就跟钱先生闯天下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霜白微微摇头,一脸感慨地说:“曹大哥,现在叛徒已除,大仇已报。这世道艰难,好人难做啊,还是上山,做一名杀富济贫的江湖人吧,也算是为这乱世中的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然而旁边的刘县令却一脸黯然神伤,他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片火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家产都没有了,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那哭声凄惨,在这大火燃烧的嘈杂声中,竟也显得格外悲凉。
钱霜白皱了皱眉头,打断他的哭诉,问道:“刘大老爷,你去知府述职,都遇到什么事儿了?”
刘县令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悔恨,唉声叹气地说道:“到了知府衙门,府台大人一见到我,脸色就阴沉得可怕,非常生气,说有人举报我贪赃枉法,要把我革职查办。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好话说尽也不行,没办法,只好允诺将家产充公才勉强饶我一命。回来后才知道是那狗东西孙管家,不仅占我妻氏,还要把我置于死地,就是他举报我的呀,我真是瞎了眼,才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忽然间,那女魂带着一阵炙热的气体,如一阵狂风般来到几人面前。曹大哥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嘴巴张得老大,半晌说不出话来:“这……。”
刘县令却像是突然来了勇气,大着胆子问:“可是我妻刘唐氏?”
那女魂缓缓飘到刘县令面前,围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两圈,仿佛在细细打量着他,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然后又默默地向远处飘去。
刘县令看着远去的魂魄,披散着的头发在夜风中凌乱飞舞,他瞪大了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透着一丝癫狂:“夫人等等我,夫人等等我。”说着,便大步追赶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幕中,从此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刘子轩不置可否地看着五太爷,眼中满是疑惑,问道:“老太爷,你为什么说是魂而不是鬼呢?”
五太爷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沧桑,缓缓说道:“魂是才脱离肉身还没有多久,死者的一股幽怨之气呀。只有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踏上黄泉路,过了鬼门关,经过那一系列的轮回程序,才算是真正成了鬼呢。”
我也是一脸不解,挠了挠头,追问道:“五太爷,按说你们得了那么多金银财宝,做个买卖不好吗,干嘛要去当土匪呀?”
五太爷嘿嘿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那么动荡的年代,穷人遍地都是啊,根本没有钱买东西。富人呢,早已经把钱藏好了,生怕被强盗土匪和洋人洗劫了,做买卖哪有那么容易哟,连糊口都难呐。”
刘子轩依旧不解,皱着眉头问:“只听说日本人先是占领东三省,而且经常和老毛子抢中国地盘。”
我赶忙给他解释说:“东北守着苏联那么近,老毛子可没少进来祸害中国人。后来日本鬼子也看上东北这块肥肉,于是和老毛子大打出手,着名的诺门坎战役就是在黑龙江和内蒙交界处打的,那场面可激烈了,咱们中国人在中间可遭了不少罪呀。”
五太爷听了,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那个时候中国积贫积弱,是个外国人就敢欺负你,咱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呐。”
我越听越入迷,心里像被猫抓似的,急切地想知道后面的事,赶紧让五太爷接着说说。五太爷见状,笑着打趣道:“傻小子,都几点了,该吃饭了,晚上给你们讲。”
说着,五太爷起身要去做饭,我和刘子轩哪好意思坐着等吃现成的呀,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带来的熟食拿了出来,有烧鸡、酱牛肉,还有几瓶烈酒。五太爷则不慌不忙地从菜地里摘了几条鲜嫩的黄瓜,用水洗了洗,往桌上一放,也算是荤素搭配了。五太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咂咂嘴,赞道:“味道不错。”
刘子轩见状,赶忙拿起筷子,给五太爷夹了几块猪头肉,殷勤地说:“老太爷,你赶紧跟我们说说以后的事呗。”
五太爷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白酒,这才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看着已经焚毁的县衙,钱霜白和曹大哥带着潘安定、大个,几人站在那片废墟前,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期许。他们商量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最后决定去投奔别的山寨。
可是那些金银财宝怎么办呢?钱霜白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又取出一些金子,找了个手艺还算不错的工匠,打造了三套阴阳子午钉。他凭借着自己所学,先后用乾坤扭转阵,小心翼翼地定住了茅屋和小宅院,将财宝妥善安置好,还剩下一套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然后,钱霜白又取出一些银两当做盘缠,几人还特意去铁匠铺,精心打造了随身的短刀匕首,那短刀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看着就锋利无比,用以防身是再好不过了。
曹大哥挠了挠头,想了想说:“我们这边最大的绺子就是菊门,咱们不如去投奔菊门。”
钱霜白在县衙的时候也听说过菊门,便好奇地问他:“曹大哥,你认识菊门在哪里?”
曹大哥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认识,只听说在三道沟一带,咱们去碰碰运气呗,说不定到了那儿就能找到呢。”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四处都是流离失所的流民,他们或衣衫褴褛,或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对生活的绝望。钱霜白一行四人,混在这些流民当中,跟着他们一道,朝着三道沟的方向缓缓前行。
好在四人身上带着不少银钱,一路上在吃住上倒没有受苦。偶尔遇到路边有卖吃食的小摊,他们还会多买些馒头,分给那些饿得不行的路人。毕竟大家都是华夏民族,能救一个是一个,几人心中都存着这份善良与大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路边有一对母女正抱着一个男人哭泣。那男人瘦骨嶙峋的,眼窝深陷,脸颊都凹了进去,嘴唇干裂起皮,躺在地上虚弱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看样子应该是饿了许久了。
钱霜白心生怜悯,赶忙拿出随身带的馒头,蹲下身子,递向那个女人,语气关切地说:“大姐,用水把馒头泡烂,别直接吃,我看你男人应该是饿的时间太长了,直接吃怕受不了。”
那女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钱霜白,眼神中满是恐惧,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颤抖地说:“我们不要,你躲开。”
钱霜白一脸纳闷,心里想着自己明明是好心帮忙呀,便耐心地解释道:“大姐,我是看你男人像是饿的,我们是好人,你们吃点吧,吃了好歹能有点力气呀。”
那女人却只是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护住身边的男人,依旧害怕地说:“我们不要,你赶紧走。”
钱霜白四人都觉得很是奇怪,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但看着那女人惊恐的模样,也不好强求,只好无奈地离开。
这时,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补丁摞补丁,脸上脏兮兮的,走路都晃晃悠悠,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他眼巴巴地看着钱霜白手里的馒头,怯生生地问:“你能把馒头给我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