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简正暗自思忱,发觉对面在打他的主意,汗毛都立起来,只听沈卿玦道:“你府上有一支千年雪莲?”
虽是问话,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没有也得给他找来,何况,宁行简家中当真有。
沈卿玦继续冷淡道:“再让他吊一个月的命。”
“怎么能算这么准?”宁行简惊诧失声,话问出口后,他缄默地闭上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算了算,再加上丧礼,差不多是除夕前后那个时节。
刚计算好,就听到案前,冷如碎玉的声音道:“让禁卫军放松一些,留个空隙。”
这是打算诱敌深入了。
宁行简叹道,果然很有自信。
他欲走时低头看了眼案上的请柬,和气地问,“赏梅宴,太子妃出席吗?”
沈卿玦冷不丁地瞧他,“拿走。”
“好嘞!”宁行简见好就收,从不拖延,他立刻把请柬收起,擦擦凳子走人,到书房门口,将请柬投进了炭火盆里。
漆的金粉银粉,引发火势,蹭地一下便被吞噬。
西苑之中,太监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宫女嬷嬷们赶忙停下手中活计,跪成一片,寝殿之中,姜晚笙正握着一只白玉瓶,见他走进,脸上情绪十分不好。
“当心伤了手。”沈卿玦黑色锦衣,裹了一身院外带来的凉气。
他慢慢地走近,身量极高,轻而易举将玉瓶从她手中拿下了。
“收拾一下。”他叮嘱下人。
这寝殿之内满地狼藉,碎瓷碎玉闪闪地放射出耀眼的微光。
沈卿玦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看了看,没有受伤,他略微放了心,温声道:“待天日晴和,孤陪你去护国寺,乖一些,莫要使性子伤了自己。”
姜晚笙把手抽出,眼神挣扎,“你只会骗我,到头来还是不让我出门。”
她的质问对面并不否认。
姜晚笙看着他,“倘若你想要个乖巧的太子妃,那你最初就该娶个乖巧的,不是我这样的。”
“可我偏偏就喜欢你。”沈卿玦将她拉进怀中,抱住。
强硬地不让她挣扎,手掌轻轻在她后背拍抚。
姜晚笙挣得发汗。
沈卿玦也不急,温温柔柔地将人抱着,下颌贴她鬓发,声音也放轻了,一边拍抚她一边轻声问:“你怎样才肯信?”
似乎放低了姿态在哄人。
可这也只是表象罢了,这样的话题,两人对过几次。
都是同样的收场。
姜晚笙说,“放我出宫。”
沈卿玦答不可能,或者像现在这样,剖白两个人之间的不信任,他缓声道:“笙笙收买膳房太监,托他时常买些药进来,你又没用在我身上。”
寝殿中暖炉烧的正盛,人被紧锣密鼓地抱着,本该是不冷的。
姜晚笙却心脏一下子凉了。
她的确在使唤膳房的小太监跑腿,诓他买药,偷偷摸摸使唤人,自然是见不得人的药。
实则买来都洒在花盆里,和泥土搅在一起。
这样做只是为了麻痹小太监,让他习惯跑腿,先是助兴药,再是各种香粉,最后要买安神助眠药,便不会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