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的话,他就真成那孤苦伶仃的月老了。
云沧竣愁眉苦脸地去拜访了公主府,找心中形象光辉的大皇姐解惑。
“四皇舅!”
云沧竣跟着婢女刚进花园,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
他捞起身前的小团子:“哎,小月月呀!让舅舅看看你长高没。”
云曦月笑眯眯地被抱起来掂了几下,手里还拿着扑蝶的小网兜。
“月月沉了些,又长大了。”云沧竣看着外甥女灿若骄阳的小脸,烦躁的心思暂时散去。
玉嬷嬷在旁边道:“四皇子,公主在前边的兰馨阁等您。”
云沧竣从袖子里拿出个浑圆晶亮的琉璃珠塞进云曦月手里:
“拿去玩,这是舅舅给你的弹珠。”
“谢谢四皇舅!”
云曦月一手拿着琉璃珠,一手拿蝴蝶网兜,被玉嬷嬷接过抱走了。
云沧竣看着那抹小身影,有些羡慕。
大皇姐和驸马感情真好,生了的女儿,不但跟大皇姐姓,还取了个这么宝贝的名字。
曦月,如日如月。
可见驸马对大皇姐和孩子看得有多宝贝。
当然,大皇姐对驸马也好,两人琴瑟和鸣,感情美满。
只有他,情路这么坎坷,还要在兄弟情和爱情之间纠结、苦闷、挣扎……
云沧竣耷拉着眉眼进了兰馨阁。
云朝容正要用饭,朝他招手:
“今儿怎么这个时候来?是不是还没吃饭?”
云沧竣摇头。
“觅春再拿副碗筷来。”
“是,公主。”
云朝容看看云沧竣那沮丧样,又加了一句,“再拿壶桃花酿来。”
觅春添了碗筷和杯子,映夏取来了桃花酿。
姐弟俩吃了几口饭菜,肚子半饱。
云朝容倒了两杯酒,慵懒地撑着脑袋靠在桌上:
“遇着什么天大的事儿了?跟大皇姐说说吧。”
云沧竣不客气地把酒往嘴里灌,甜腻的桃花酿在嘴里苦得像黄连汁。
喝了几杯,他就揉着发红的眼睛,大倒苦水。
从容鸢的笑说到谢楠柏的茶,再说到谢楠柏要去修佛,不知容鸢会多伤心……
原本高悬的日头不知不觉就落得偏西。
桃花酿喝空了三壶。
云朝容抱着空酒壶,打了个酒嗝。
云沧竣还在呜哩哇啦地说:“太难了,大皇姐我太难了……”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听我说!”云朝容红着面颊,甩了手里的酒壶。
她用筷子从盘子里夹了朵菜花,晃晃悠悠地夹到云沧竣面前:
“爱情这种东西啊,就像菜花。菜就是菜,你非要等它开出花来,好看是好看,一吃却是苦的。
你就告诉容鸢吧,让她去劝谢楠柏,让他俩去吃苦菜花。”
云沧竣被这话震得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呢,就听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冷飕飕的声音响起:“看来,容儿跟着为夫吃苦头了。”
云朝容松开了手里的筷子,尬笑:“阿靖,你下值回来了。”
一身石青缂丝翠竹袍的苏靖远走到云朝容身边,侧脸被夕阳余晖照得更加深邃。
他转头看向云沧竣:“四殿下,时辰不早,宫门要落锁了。”
云沧竣再傻也听出来逐客之意了,见天色确实晚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夫妻。
他起身告辞:“大皇姐、姐夫,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叙。”
“四殿下慢走。”
苏靖远弯身将喝得半醉的云朝容打横抱起来,往榻上走去,手臂箍得很紧,显然有些不高兴:
“容儿吃了苦菜花,喝酒解愁?”
云朝容心虚地在他怀里蹬腿:“不是不是,阿靖,我还没说完呢。”
苏靖远挑眉,把人放在榻上,圈在自己身下,一点点拉近距离。
云朝容伸手捏他的俊脸,舌头舔舔嘴唇:
“我们俩的菜花是韭菜花,又香又补肾,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