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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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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初晴,温热的阳光投下融化了晨霜,大雁成群飞来,落在湖泊旁的枯树上,分工拾来枝丫预备筑窝。夜晚烧起的火盆木炭已然燃尽,室内的气温跟着降了下来。

“小墨。”闻攸妍侧脸贴在她的胸前,感受着她暖和的体温,嘴里呼出一口白气。

明非墨闻声徐徐眯开眼睛,搂着她肩膀的手收紧了些,抵着她的额头,扬唇,柔声笑问道:“嗯?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我舍不得你走。”她垂下眼睑,轻蹙着细眉,心里愁绪纷扰,埋进她的怀里阖上了眼帘,一想到白天又只剩自己独自坐对一间空房子,闷着嗓音,难得在别人面前袒露出自私的一面:“留在家里陪我好吗?”

“原来小妈你也会闹小孩子脾气。”明非墨忍俊不禁地弯起眉眼,她喜欢闻攸妍对她毫无防备的坦诚,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

她拉起闻攸妍的手,覆在她的右脸上,望着她双瞳剪水:“这样,我先回明氏一趟,把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安排下去再来陪你。”

“随便你。”闻攸妍嗔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甩开她的手默默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明非墨不恼,反倒生出了几分甜蜜之意,凑上去环住她的细腰,在她耳畔欠欠地道:“生气了?”

闻攸妍抿着唇,忽的转身趁明非墨没有反应过来,拧住她的鼻子,得逞地笑了出来,她自然也不肯甘拜下风,一来一回,两个人裹着被褥在床上闹作一团。

梁凤嫣近来被梁烨关在家里学习运输军装方面的知识,尽管她还没能彻底做出一个去或不去的决定,梁烨那边已经认定了她选择,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灵机一动串通好二哥梁晓,躲在粮车上用稻草盖住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去。

完美脱身,她在附近找了家典当行,拿从梁府带出来的首饰换了点小钱,坐黄包车去了醉仙楼。

知道她这个人难缠,蔡青水跟身后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在大门口拦住她,转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梁小姐,杨芸屋内已经有客人做了,您应该懂得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的呀,不如您改日再约个时间?”

“我走的时候跟你嘱托过什么,你现在想要拦我,可以,要不还钱要不拿命来抵。”梁凤嫣我行我素惯了,将她的话置之不理,掏出包里的手枪,上膛对着吊灯就是一枪,打碎的玻璃四处飞溅,屋内一片哗然。

“啊——”蔡青水捂住耳朵,脸上的从容被惧意替代,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同她保持出一段安全的距离,说起话来止不住地哆嗦:“可您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想拜访杨芸的人在上海各界都有,我们谁也开罪不起,总不能顾着谁的面子就关门大吉,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还等着我来养呢。”

“大不了我出钱娶了她便是!”她再次把子弹上膛,指着挡在她面前的人的脑袋,把人吓得不轻。

恐于手枪的威力,全部惜命地退到一边,给她让了条道出来。梁凤嫣收好枪,畅通无阻地上到三楼,气急了,一脚踹开杨芸的房门,冲进去掀开挡在大床前的薄纱帘子,眸子一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郑汐琳捡起掉落在床沿上的外衣,不紧不慢地扣好纽扣,拉开床纱,处若不惊地越过梁凤嫣,瞥了她身后匆匆赶来的蔡青水一眼,撇下眉峰,语气颇感不悦地质问道:“蔡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郑大人,我真的拦不住……”前是将军家最受宠的千金,后是上海政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得罪了谁这日子都不好过,蔡青水额上渗出冷汗,百般为难地支吾其词。

听见声响,杨芸缓慢坐起身来,睡裙的细带滑落,露出她半边香肩,她垂下眸子,慵懒地靠在床柱上,右手还托着半管水烟,放在唇前吸了一口,对准她的背踩了脚,看着郑汐琳不设防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忍不住娇笑出声,吐出嘴里的白雾。

“你不是说要回去应付你那短命的丈夫了么?还留在我这儿作甚。”她翘着腿,将梁凤嫣盛怒的神情视而不见,微扬起下巴,睨着她挑逗地问道。

“你啊,总爱在外人面前让我挂不住面。”郑汐琳反手揉着被她踩过的地方,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拿上来时带着的东西,灰溜溜地离开了。

“请梁小姐进来吧。”杨芸适才让蔡青水招呼她过去,熟料梁凤嫣犟脾气上头,赶走了老鸨,自己坐在客厅的木凳上,不理睬她,一个人饮酒买醉。

可惜杨芸并不吃她这套,对于她的无理取闹,同样摆出了一副自傲的架子,冷言嘲讽她道:“做什么一进来就给我摆脸子,不愿意找我就请您另寻他处。”

梁凤嫣只是听着,没有回应,仰头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辛辣无味的烈酒滚过喉咙,胃烧的难受,酒精带来的疼痛麻痹了感官,她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朝杨芸走去,扑向她一齐倒在了床上。

她趴在杨芸怀里,眼角的泪水沾湿衣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梦里低声念叨着:“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

杨芸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抚摸着她微红的脸,指尖怜惜地替她拭去半干的泪痕,抱着她抵在她的头顶,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傻瓜,逢场作戏也能当真。”

风云变化,天空随着太阳落山逐渐暗了下来。醉仙楼门前的宽窄小路车辆拥堵,而内里华灯初上,大堂的琵琶声悠扬婉转,唱曲的名妓站在麦前,放声高唱,台上的舞女们跟着音乐竞相摆弄起身姿,底下的看客搂着各色美人与朋友吃酒划拳,好不热闹。

上海的夜是繁华且嘈杂的,梁凤嫣在一派喧闹中拉回意识,睫毛微微颤动,慢慢转醒。她扶着额头,背靠着白粉墙壁,酒劲上头,太阳穴隐隐作痛。

“吵到你了?”杨芸点了两支蜡烛摆在桌上,借着微弱的橘光,瞧见她正缩在角落痛苦地抱着头,随即出言关心道:“需要我去叫蔡妈,给你煮壶醒酒茶上来调理一下么?”

梁凤嫣摆手婉拒了她的好意,见她闷声不语的样子,杨芸无奈地放低了姿态哄着她:“不早了,过来先吃点饭菜。”

她沉默了片晌,别扭地下床,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撇下嘴,放了回去,神情恹恹道:“没胃口。”

“还在生我的气?”杨芸拿她的脾气没办法,想直截了当地同她谈开这一问题。

“你们倌人多做几个客人是正常的,我犯不着恼你。”梁凤嫣矢口否认,话里的醋味儿比她方才选的菜还要浓。

杨芸强忍着笑意,非但没有解释,反而转口算起她的账来:“分明是你冷落我在先,说得倒好像是我对不住你了似的。我原先以为你是来找我解释这一个半月里消失的理由,没想到胡闹了一通,闹走了我的客人,甚至还挑起了我的毛病。”

“我们不谈这个了。”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杨芸就是生来治她顽童脾气的那个人。梁凤嫣自觉说不过她,乖乖道清楚她的来意:“我是想找你说,我马上要去一趟重庆,快的话一个月左右就能回来,如果路上碰见了什么意外耽搁了,可能要三四个月。”

“这个时间去重庆做什么?”她愣了一小会儿,继续接她的话。

“我爹让我送一批东西过去。”梁凤嫣端起茶壶倒了半杯热茶,润过干渴的嗓子,借着缓解了一点酒后的头疼。

杨芸抿紧唇线,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抬眸状若无意地问她:“他会跟着你去吗?”

“他下个月要去南京开会,可能怕留我在上海,没人管了之后到处闯祸。”梁凤嫣耸了耸肩,既表达了对梁烨安排的不满,又借机打趣了自己博得杨芸开心,见她终于有了笑容,赶忙摇着尾巴调侃她道:“怎么了?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吧。”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杨芸笑着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塞进她的嘴里,梁凤嫣识趣地噤了声,笑眯眯地望着她。

一顿茶足饭饱,杨芸让人收走碗筷,抬了一桶热水进来。她拉下中间的门帘,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脚踩进浴盆里。

她捧起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周围,顿觉心情舒畅:“今晚就留在这儿睡吧。”

“我进来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梁凤嫣撩开帘子,底端挂着铃铛的流苏叮当作响。

她三两下脱了个干净,和她面对面地挤进浴盆里,波浪四起,热水满了出来洒在地面上。

杨芸想赶她出去,却被她一把捉住手腕,感觉到她的目光愈来愈炙热,红着耳朵避开她的视线,轻声嗔她道:“我洗澡呢,你别闹”

“一起。”梁凤嫣松开手,水下修长的白腿缠住她,膝盖抵在密处似有似无地碾磨着。

杨芸抓住盆边,仰头娇哼了一声,咬唇,眼眸水光潋滟地睨着她:“小色狼。”

“都是杨先生教得好。”明明是骂人的话,到她耳朵里倒成了褒奖。

梁凤嫣说完便闭气潜入水中,杨芸按住她的肩膀,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颤抖,夜莺般动听的呻吟自唇齿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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