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伟说完见大舅嫂没有吱声，继续又道：

“我是想和卫东讲，可小敏平日成绩那么好，万一我说了人家会不会……不信？”

这也就是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否则他肯定不能在人家亲姐姐面前说亲弟弟家的孩子的事，终究不太光彩。

对于程敏，程瑶也是相当头疼。王素英都过去陪读了，这丫头居然还能逃课……不，不对，这肯定是光明正大走的，否则以王素英和万老师的频繁沟通，孩子逃课不可能不知道。

思及此，程瑶拿起电话，直接往火锅店那边拨打。

接通后先问了最近孩子的情况，接着就把陈勇伟看到换成自己看到。这可不是抢功，毕竟她跟王素英说、要比陈勇伟和王素英说，来的方便。

“……你那边啥情况？最近老师没找你吗？”

电话那头的王素英本能说了句“没有”，随后扔下一句“等下再打过来”，便匆匆挂了电话。

程瑶看着“嘟……嘟……”不停地听筒，放下后道：

“这事儿等下再说。你去苏省的事情先别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彻底定下以后如果有人问就告诉，没有就算了。”

“嫂子是怕……”

陈勇伟的话没等说完，程瑶“嗯”一声颔首。

“毕竟省城也有服装厂。这就好比找人办事儿，找陌生人来做，咱们可以挑三拣四，吹毛求疵。可找认识人来做，终究是拉不下脸，你说对吧。”

陈勇伟笑着点点头，没有反驳。

虽然和他们和省城的服装厂关系很一般，可在一个城市，真要是相关领导帮忙引荐，他们也的确不好拒绝。

二人就外包的事儿聊了片刻，十分钟后电话铃声响，程瑶接起来停了片刻，纳闷问句“孩子咋了？”就开始层层冒火气。

终于，她受不了了，开口斥责——

“王素英，就算你不懂，咱家夏芬就是护士，你不知道问问她吗？啥叫一年不生病，春秋挂两次消炎针，你听哪个蒙古大夫讲的？那是药，能随便打吗？有了抗药性，以后生病打针不好使，那孩子不就干等死？！”

原本想走的陈勇伟听到这话立刻不动了。静静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第一次感慨念书少，会害人。头一次听说为了保养身体花钱打消炎药的，这是什么道理？

“素英啊素英，这种事儿但凡有点常识也不能相信啊。孩子啥事儿没有就挂水，钱多烧的慌？有挂水的钱不如买肉、买鱼了。到底是谁和你说的？”

王素英支支吾吾，最后迫于程瑶施加的压力，直接说了人名。

这人，程瑶肯定不认识，但也能猜到这人和孩子去的诊所的老板有关系。

“你在火锅店等我，我现在开车去找你。这事儿必须得有个说法，否则像你这样跟着上当的人指多不少。”

说完，不等王素英做出回应，直接挂断电话。倒也没走，而是给城北医院的王大夫打。

电话接通说明来意，王大夫那边都懵了，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事儿。

“妹子别生气，这事儿其实很好办。首先你去找……”

这种专业对口的事情，王大夫听完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这还关系到普罗大众的身体健康，绝对不能让有私心者乱来。

程瑶一边听，一边用笔写下王大夫讲的步骤、还有要去找的相关部门。

“……这种事儿一旦拿到切实证据，这间诊所就可以关门大吉了，开诊所的那个人的职业生涯也到此结束。”

“行，谢谢王哥，我现在就去办。”

王大夫还想再叮嘱一下，没想到程瑶那边匆匆挂了电话。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他此刻的思绪也在神游太虚。

直到——

“王叔，饭盒给我，我去打饭。”

王大夫看着夏芬，摇摇头，道：

“今儿不用给我打饭，我去找院长说点事情。”

“哦，好。”

夏芬颔首，转身去值班室拿上自己的饭盒去食堂。每天的菜品都那些，不过她对吃喝也没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即可，所以对午饭也没什么期待。

刚要起身的王大夫又重新坐下，思索片刻后拿出笔本，开始伏案奋笔疾书。

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肯定不能放过。既然城郊发生了这档本子事，想来城里肯定也得有，只是他还没收到消息罢了。防患于未然总归没错，若是因为这个建议自己能往上再走一步，就更好了。

午饭就在王大夫的写建议中度过了，另一边的程瑶和王素英，也成功带人去了诊所。至于那个胡说八道宣传养生知识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程瑶第一反应就是敌特，但她没敢说，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这边也开始展开调查，是不是敌特，人家肯定比她先知道。

诊所当即就被查封，像王素英一样被忽悠的花的钱数，也登记在册。至于什么时候退就得看人家的处理结果，这个急不来。

忙忙碌碌小半天，离四点就剩半个小时，所以程瑶没让她回火锅店那边。

“回家做饭吧，就算要教育孩子，也得等孩子吃饱了再说。”

王素英有苦难言，内心犹如泡了辣椒水一般的难受。

被坑钱是小事，可闺女已经答应好了，但还是趁着打针的时候和章荣混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儿啊！

“姐帮我支个招，我该咋办啊！这孩子我……我真不知道该咋教育了。”

以前在村里没觉得这么难，可来到省城以后才发现，这小女儿真是个冤孽，各种找茬不说，还处处挑事儿。

程瑶眼见她状态不对，索性把车停在她租住的胡同口，长叹口气道：

“你们总说我家的五个孩子听话、懂事、不用我们操心，但你们不知道之前在村里，我和你姐夫有多难、多苦、多心酸。那个时候村里来了好多下乡知青，俊的不老少，其中有俩你还见过，就是田大爷的外孙子和外孙媳妇。当初他们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