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间,他看到太子殿下望着那张方子出神,御医眉头一跳,忽然福灵心至。
难道……
是那小宫女亲眼看到的?!
自以为察觉到东宫秘闻的御医瞬间低头,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
等人都退下后,秦徊仍旧抓着那张药方。
纸张一角因为他手指的用力,已经皱起一片痕迹。
他眸子漆黑滴墨,目光如利箭般仿佛要钻进那些字里。
她的字迹算不上好看,如孩童初学一般稚嫩,可每一笔每一划,却又能看出她的认真。
连日来的烦躁奇迹般消散,秦徊浑身竖起的冷硬冰层仿佛也在渐渐裂开。
他将那药方放在桌上,淡淡出声:
“让她过来。”
吴江一怔,立刻意识到太子口中的‘她’指得是谁,忙道:
“是,奴才这就去。”
屋内安静下来,秦徊望着桌上那张药方,眸色变换。
那日的情景如此混乱危机,她竟也注意到了他肩膀的旧伤。
秦徊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一直到慕舟进到屋子里,秦徊都眸色幽幽,神色难以捉摸。
看着她胆怯瘦弱,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秦徊因前些日子察觉到她对父皇的心思,而产生的震怒总算消散不少。
算了,看在她心地良善的份上,他就对她好心提点几句。
没见识的小宫女,不知道什么是好的,错以为父皇才是这世间良配。
也正常,她又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识过外面的男子。
他要包容她。
秦徊想到这里,便抬手让她坐下,又扫了眼吴江。
吴江立刻明白,带着闲杂人等全都退了出去。
秦徊今日穿着月白色的衣袍,优雅而精细,他难得穿这样浅淡的颜色,竟也意外的适合。
有别于以往的儒雅矜贵,给他严肃的面容增添几分禁欲的幽冷。
他没有再看慕舟,而是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点了点桌上那张药方。
“这是何意?”
慕舟揪着袖口,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耳根已经泛红。
又等了片刻,这才道:
“奴婢的父亲早年进山打猎,被黑瞎子追时跌落山坡,刚好被树杈穿过肩膀,伤好后阴雨时节总会格外难熬,最后是被一位云游大夫的方子治好的。”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桌子,示意道:
“就是那张方子。”
秦徊脸色不变,继续道:
“为何要给我。”
慕舟和他视线对上的一刹那就移开目光,一双杏眼颤啊颤:
“那日,奴婢看到了殿下肩膀的伤口,与奴婢父亲的极为相似,担心太子也会在这才……”
她咬了下唇,又道:
“那药方涂抹前,还要配合按摩,之后再涂抹效果会更好,奴婢小的时候常给父亲按摩,若殿下不嫌弃,奴婢可以教给……”
“好。”
秦徊立刻冷脸应下,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慕舟呆住。
呃……
她要说的是教给御医或小太监,没说自己上啊。
见她仍旧坐在那里,秦徊挑眉看向她:
“还不进来。”
慕舟有些混乱,但还是下意识起身跟着进了内室。
秦徊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坦然解开衣袍,露出大半个肩膀。
就这么衣衫半解的坐在慕舟面前。
慕舟被那紧实的肌肉烫得心跳加速。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但还是没控制住颤悠悠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