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万马齐暗的朝野,明初都能收上来的千万贯的盐税,到万寿帝君时期,居然一半都收不回来。
各地世家上下其手,无所不用其极,国家的税收要被那些官吏吞掉一半以上,百姓皆被榨干了油水。
而他寄予厚望的君王,却被时局冷了心,最后一心藏在道宫里面求仙问道。
要是万寿帝君有行这等事的魄力和实力,或许情况就扭转了。
“那就等等吧。”海瑞说道:“万般罪孽皆是海瑞一人所为,但愿不要因此伤害了太子之名。”
“难说。”万俟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以殿下的性格,他怎么会让我们担着这些?”
“无非是殿下在前面走着,我们这些人,跟在殿下身后而已。”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事,那就有泄露的风险。
孔家全家去祭祖的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证据,按照既得利益者的结论,最后都会扣在李承乾父子二人的身上。
不过就像是李承乾与李二对话中所说的一样,他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他不在乎。
名声什么的,他李承乾以后还能再差吗?
与万俟卨擦肩而过的席辩略微诧异的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随后走进屋内对着海瑞说道:“海侍中,正好找到您了,你看这个。”
被世家誉为当代晁错的席辩有些委屈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海瑞:“为什么这个事情还能赖到我头上?”
“您才是御史台的侍中,您官比我大多了啊。”
陇右道的那件事,席辩就认了,确实是他失言。
但是来到山东以后,席辩可是只做事不说话,可就算这样,怎么还能被誉为当代晁错呢?
这是能被誉为的吗?
虽然席辩很自信当朝皇帝不是汉景帝,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杀掉他。
但他还是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匪夷所思。
“太原王家吗?”海瑞大致扫了一眼便将书信还给了席辩:“无碍,不过是一群不知道内情的人在胡乱攀咬罢了。”
“我海瑞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些官吏的死,全都是我下的命令,我会上书给陛下解释的。”
“只是”
海瑞看着神情有些憔悴的席辩说道:“你为何会如此憔悴?”
“那都是因为鄂国公。”席辩有些憔悴的说道:“他非要举办什么踏春诗会,要我将那些在山东闻名的士子全都叫来。”
“且不说马上春闱了,那些真正有名的士子大多都在长安。”
“而剩下的那些,全都是世家子弟,本来就有些抗拒朝廷,又怎么会参加朝廷的诗会呢?”
“你尽管发放请柬就好。”海瑞说道:“至于来不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或许未来有一天,没来的这些人会后悔也说不定。”
“后悔?”席辩想到尉迟敬德让他润色的那些诗,脸色就更难看了,他本就是军伍出身的御史,哪里会这些。
要不是马周早就跑路了,这些事本该是马周去做的。
恕他直言,他实在想不到那些人为什么会后悔。
难不成就是因为没有听到尉迟敬德那烂到极致的诗词吗?
这不大靠谱吧?
“当然会后悔。”海瑞难得露出了笑容。
没来的就说明和朝廷不是一条心的,那么在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当中,那就难以独善其身了。
可不就是后悔吗?
不过他们大概没机会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