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白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刚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情理之中”嘛!
老者接着替许青白续上了一杯,这次倒没有急着劝许青白喝下,说道:“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见过慕容彩凤那丫头了吧,她是不是已经把老朽的底儿都给漏干净了?”
许青白反问道:“何以见得?”
老者说道:“如果没有女大不中留的那个丫头片子在其中里应外合,你又怎么找得到这里来的?”
许青白见瞒不住,便索性说道:“余先辈火眼金睛,晚辈这点小伎俩,倒让您见笑了”
“说吧,有什么事儿,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老者点头,叙完了旧情,接下来可以开门见山了。
许青白原本还想着一步一个脚印,久久为功,不料却被对方一下子给拆穿了,立马有点被动,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慕容栩德不配位,品行不端,可禅之”
老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笑着说道:“哦?怎么你一个大越的将军,管起我们大匈自己的事情来了?哦!老朽差点忘了,如今你手握四万精兵逼宫,有这个底气!”
许青白自顾自地说道:“慕容栩野心勃勃,只要他在位一天,两朝打来打去,百姓将永无宁日”
老者摇摇头,打断道:“大匈自建朝以来,南下便是既定的国策,也不存在慕容栩野心勃勃的问题,这就像是俗世间两户吃不饱农户,为了田边土角争得不可开交,无非是为了多割两条谷穗,少挨一顿饿!”
许青白说道:“北边的百姓是人,南边的百姓也是人,在谁来挨饿这件事情上,不能厚此薄彼!田边土角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今日南边让你一尺,明日北边或许又要窥视一丈,何时才是个头!”
老者说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我都已是山上人,又何必插手俗世王朝间的争斗?”
许青白说道:“山上人也是从山下来!每个人的家国情怀总还是有的,不然想必余前辈也不会呆在这大匈皇宫里,一住就是上百年!”
老者自嘲道:“我之所以会呆在这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家国情怀,说是禁足也差不多,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他看许青白又要开口,紧接伸手打住,接着说道:“罢了,在这儿与你辩经非我本意,再说了,在你们老儒生一脉面前,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是我先来说吧!慕容栩性格虽有诸多缺陷,但毕竟是他们大匈皇室最纯正的血脉!老朽虽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但既然是祖上留给他的江山,那我便理应帮他看管一二!”
许青白说道:“大好江山,如果落到一名昏庸之人手上,那也接不稳,拿不久,离亡国真的不远了!何不另觅贤能,让有能者担之?”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你这话应该早几年,去跟他那位不长眼的老爹说去!”
说到这里,老者又告诉许青白一个消息:“你逼人太甚,就在半个时辰前,这货居然跑到骊山上,要学人家亡国之君也来个上吊自缢,所幸被我救了下来,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如今,人就在我手上,你动他不得!”
“没有回旋的余地?”许青白问道。
老者说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事没得商量!”
他盯着许青白,端起身前的茶杯,又说道:“念在你们老儒生一脉也不好惹的份上,你即刻领兵退去,大匈这边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许青白直视老者,不躲不避,冷笑道:“此事倒不劳前辈费心!”
老者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将茶杯放了回去,挑眉问道:
“哦这么说来,你除了手底下那四万精兵,还有另外的底气?”
许青白拿出一枚白玉花押印,轻轻搁在凉亭石桌上,问道:“凭这个,够不够?”
老者认出了这是儒圣宋景的那枚印章,笑着摇摇头,回道:“刚才我都已经说过了,要不是看在宋夫子的情面上,此事不可能这么轻易善了”
这边,许青白手中又凭空多了一柄巨尺,“哐当”一声,拍在桌上,又问道:“再加上这个呢,份量够不够了?”
量天尺现身的那一刻,只见老者余仙桥霍地站了起来,眼睛炙热无比。
许青白见鱼儿开始咬钩,又把量天尺拿起来,往旁边地上随意一扔
巨尺消失,又有一个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黝黑傀儡,巍然而立!
许青白伸手示意道:“余前辈要是不信,可亲验真假!”
“墨家信物?量量天尺?”
余仙桥激动万分,声音几近颤抖地问道。
许青白微微一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