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挽起袖子,看着手里的鄂伦春猎刀嘿嘿一笑。
顾建刚给他的这把刀属实不错,猪血在上头都留不住,稍微用力甩甩,刀身立马就变的干净无比。
这要是放在古代,起码也是得是把名刀~
“这就是生产力革新所带来的变化啊~”
胡大海感叹了一句后,就拎着猎刀,照例给那大公野猪开膛卸肉。
一旁刚刚还累的趴在地上不愿意动弹的黑豹和嘶风,看到主人割肉,立马就生龙活虎的跑了过来,一个劲儿的朝着胡大海吐舌头,摇尾巴,谄媚的呜呜叫个不停。
“瞅你俩那副死出样儿~”
“没出息!”
胡大海笑骂了几句。
嘴上这么说,但他手底下可一秒钟都没停,取了内脏后,就毫不犹豫的拎着猎刀在大公野猪的肚子上来了一刀,直接割了最肥的一块儿肚囊子肉,混着内脏,一起丢给了黑豹和嘶风。
肚囊子肉肥,白膘又厚又油,在后世没人稀罕。
但在这个年代,肚囊子肉可以拿来锆猪油,反而是猪身上最值钱的部位。
自己拿肚囊子肉喂狗这种败家子行为,要是被老妈陈秀娥看见了,少不得要被用麻绳捆起来吊着打~
但黑豹和嘶风今天的表现都相当不错,尤其嘶风还负了伤,吃点好的那是应该的。
再者刚刚他是特意在俩狗即将耗尽体力的时候才开的枪。
别看这俩狗此刻生龙活虎的,一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但那是因为馋的,这俩货此刻的真实状态,其实不比刚刚的大公野猪强多少。
这种时候,正需要进食些高热量、高营养的食物,来帮助它们快速恢复体力。
“吃吧,多吃些。”
“只有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你们才能变得更强。”
看着狼吞虎咽的俩狗,胡大海眼里满是温柔之色,不断的喃喃自语,随后又掏出水瓶,蹲在一旁贴心的给俩狗喂水。
狗和人一样,不磨不炼,不成好汉!
只有通过不断的战斗,每一次厮杀都竭尽全力,冒着生命危险去挑战、突破自己的极限,它们最终才能升华,成为一条出色的好狗。
这个过程中会不断有狗死亡,埋在山上。
但同样也会有狗脱颖而出,蜕变为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头狗。
听起来似乎很残忍。
但,这就是猎狗。
战斗和死亡,就是它们的责任和宿命!
和那些钢筋混凝土里,人类的掌上玩物完全不同!
俩狗吃的不亦乐乎,胡大海则起身,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麻袋。
猎人进山,麻袋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要是进山的时间长,家里人还会往麻袋里头塞上些干粮食儿。
家庭条件好的带白面馒头,差一点儿的,就带粘豆包。
苞米面儿饼子一般不带上山,这东西冷了以后梆硬,在山上就着山风吃不仅剌嗓子,还硌的牙疼,比不上白面馒头和粘豆包。
不过他这一趟也没打算跑多远,就想着在秃顶子山后头的红松树林里和红松树林里转悠转悠。
所以他的麻袋里头没吃的,单纯是拿来装东西用的。
“要是有辆小车就好了~”
胡大海紧锣密鼓的把那大公野猪大卸八块儿,而后就扶着僵硬的腰板儿,一脸郁闷的嘟囔了起来。
上辈子在国际狩猎公园的时候,他们这些导猎员全部都配有专门的越野车,打到猎物直接放车厢后头拉走就行,方便得很。
哪儿用像现在这样,还得发愁怎么把猎物背回去。
从麻袋里头变戏法儿似的掏出好几个蛇皮口袋,胡大海抖了抖报纸,把猪肝、猪心、猪肚、猪舌、猪腰包好,随后又拎着猎刀,蹲在地上给野猪肉细致的去毛去皮,剁骨分肉。
这头公野猪不算大,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二百三十来斤,放血去皮去骨之后,只出了一百二十斤不到的肉。
胡大海掐着指头算了算,一斤野猪肉五毛,这头大公野猪卖个六十块毫无问题。
“还不错。”
胡大海暗道。
打猎这玩意儿靠天吃饭,能开张就很可以了,得陇望蜀、贪得无厌的想法可要不得。
把剔下来的猪骨头装进另一个麻袋里,用麻绳扎结实,而后胡大海就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挑了根儿离地四米来高、碗口粗细,横向生长的松树干,胡大海瞅准位置,直接把那手里头的麻绳丢到了树干的另一头。
“哈!”
往手心里哈了两口热气,胡大海搓搓手,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拽着绳头呼哧呼哧的把这袋子猪骨头往树上吊。
别看猪骨头不重,只有四十来斤左右,但吊可比背费力气多了,折腾了好一会儿,胡大海方才成功把麻袋吊到了半空中。
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胡大海丝毫没有歇息的意思,直接朝黑豹和嘶风打了个口哨。
把它俩吃剩的下水伙着切成两半的野猪头一起堆到不远处,胡大海闻了闻周围浓郁的腥臭儿,满意的拍拍手,而后就带着俩狗头也不回的往原先发现野猪坑的地方赶了过去。
如果没办法将打到的猎物一次性全部带走,猎人们就会将所获所得通通装进麻袋里,吊到半空中悬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