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突然看着女子笑道:“夷光啊夷光,你不顾念我俩间的往日情分就罢了,难道你连江麟都不准备要了。”
一提到江麟,果然见那名女子的左手缩了一下,旋即紧紧地捏住了衣角,搓了下指甲。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瞧得真切。
一个人的习惯骗不了人。夷光还是老样子,只要紧张了,就下意识地搓衣角。这么多年了,这个毛病都没变过。
果然是她。
知道自己没找错人,江隽心中既有尘埃落定的踏实,又有一丝不知所措地慌乱。她的夷光没有失忆,也没有被人控制,那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自己呢?
他忍不住抚住胸口,不断地诉说着,分别之后的痛苦和相思:
“夷光,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没有了你的消息,我多着急。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每天吃不好,睡不香。我千里迢迢跑来北胤,为了什么?还不是担心你的安危&34;
&34;你为什么变了一个人一样,真的不记得我啦。”
对面依然声音淡淡:“我不是变了一个人,而是我从来都不认识公子。也请公子自重,莫要纠缠于我。” 说着她对着翠萍说道:“既是一场误会,让竹青住手吧。”
“误会?” 江隽拧着眉,几近崩溃地怒吼道:
“夷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夷光,你不想理我可以,总要给我个理由。就是死,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的。”
可无论他怎样地质问,对面的女子都一声不吭。
他在女人面前向来游刃有余,从没如此失了风度,更没有像现在这般死缠烂打过。
他完全搞不明白,那个曾经深爱着他,把他视作一切,愿意为他九死一生生下孩子的夷光;那个总喜欢偷看他,听他弹琴,看他作画,任他索求,恨不得跟他好成一个的夷光,怎么能像陌生人一样的对待他。
他是她的夫君啊。他们一起整整三年,三年间,多少的欢乐,历历在目。她真得都忘了吗?
竹青终是甩开了阿酒,护在车前,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知道我们姑娘什么人,哪是你这种登徒子可以肖想的。”
“登徒子。”江隽脸上露出一抹怪异地笑,几近怨毒地说道:
“夷光,你来告诉她们,我是谁。”
“都一起睡了不知多少回了,你跟我说不认识我?”
对面的女子,终于动了怒:“竹青,帮我送客。”
那声音如同淬了毒,隐隐得江隽都感觉到一丝肃杀。
她想杀他?江隽简直难以置信。
得了主子示下,竹青丝毫不客气,不知从哪里摸起一把弩机道:“还不滚。”
“再靠近一步,我让你们试试这弩机的厉害吗?”
京城之内,普通人怎能随身携带此等凶器。难道不怕巡防的检查吗?
江隽思量着,挥挥手示意阿酒退下。
马车渐行渐远,慢慢消失不见。
阿酒看公子阴沉着脸,小心说道:“公子别急,我在马车下放了点料。一个时辰内,无论她们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
江隽点点头:“去吧。把马也牵走吧。”
阿酒不放心地说道:“公子你呢?”
江隽恹恹地看了下天:“放心,我死不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在街上,周边都是他不熟悉的景色。他迷了路,也不知道身在何方,然而他并不着急回去,而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迷迷糊糊地他走到了一处热闹的街道,街上的人似乎都在笑。
他戴着面具,站在街道中央,看着人来人往,他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只知道他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他必须把夷光找回来,心才能拼凑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