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搞定了白天关在笼子里的狗,不让它们叫,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死婆娘,跑出来干嘛?他抱怨着,抓着吴妈妈的脚腕,往前拖,从小门拖出去,扔到旁边的沟里。看了一眼,就追着冯丽娘而去。
雪还在下,估计不多一会儿,就能盖上他们的脚印。当然了,还有沟里的人。
那天,就是这个男人找的冯丽娘。
当时,冯丽娘只答应想想,男人便说想好了,就在今天下山。
冯丽娘想了整夜,还是决定走。
她知道眼前这样的男子,王府就有!若想对自己不利,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劲。
他主子是要对王爷不利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现在,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他主子说的对:墨伊要生了儿子,不管王爷如何,绍哥儿没指望,自己也出不去。
跟这个人走,跟他主子合作,以自己的聪明才智,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再者说,她若不走,这男人冒着这么大风险来,没得着想得到的,说不定还会动手呢!搞不好自己也是白死!
走!她决定了。
来山庄的路,一入冬就不好走,有雪更麻烦。如果主子来泡温泉,会提前清理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是没人来的,只能等雪停了再说。
男人接冯丽娘的车,停在山脚了。他是骑马上来的,不好走的时候,还要下来牵着马走。
担心动静大被人知道,所以把马拴在前头了。男人心里也有点起急,担心马拴的时间长了,招来什么野兽。
他快步追上冯丽娘,“快点走。”说了这么一声,就自顾自的往前去。
他却不知,冯丽娘已经有点懵了。
她只知道外头会冷,路会滑。所以,里头穿的是丝绵袄裤,罩了条裙子。外头是貂皮斗篷。脚下鹿皮靴子。头发梳得利索,把值钱的首饰和银子,弄了个小包绑在腰里。
还有个小包是点留出来的酱肉和饼子。
这样,她就认为自己准备得很周全了,至于雪中的山路如何走,她没想过。
从没这样走过!
而且,满脑子的兴奋,都已经在设想各种掌控王府的手段了。连能出的意外都想到了。
就是没想到路能这样……
刚出来时就还好,可真正一走啊……
一脚下去,那雪,深的过了膝盖,浅的也到了脚踝。冰冷的风,直往衣裳里面钻。身上有貂皮就还好。可腿上不行啊!
她那薄薄的丝绵裤,风一打就透了。
而且山路是有起伏的。往上走时累,往下走时滑。她打小算不上金尊玉贵吧,但一个女子,哪里在这种天气,走过这样的路?
没走出多远呢,就连续的几个跟头。地面盖着雪,看不清主路,还差点滑到旁边的沟里去。
雪进了裤腿,进了袜子。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后背。
她傻了。怎么会是这样?这,这要走多久?
听着后面咣咣的,那男人终于转头回来了,看着冯丽娘的狼狈,也没什么情绪。
“再往前走一点,就有马了。到了山底,才能有车。”
“那要走多久?”冯丽娘问。
“看你的情况!马就在那边拴着……”男人指了一下远方。
然后他又解释了一下:“这样的天气虽然难走一些,但也不容易被发现。雪很快会把足迹掩盖住。否则,他们追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又看了看冯丽娘:“你跟在我后面,按着我的脚印走,我尽量走慢点……”
“哦……”冯丽娘心虚的答应了一声。
刚往前一迈,脚就又一滑,呲溜一下……
那男人反应挺快,扶住了她。
“步子小点,别迈大步!”男人说了一句,就回身朝前走。
走了没多一会儿,冯丽娘就不行了,她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冻结了。
“好,好冷!”哆嗦上了。
每迈的一步,都感觉犹如登天。
终于,她在后面叫道:“我不行了……”眼泪流出来,泪水一出眼睛,就变凉了。
之前,她冬季马车出行时,大门到马车跟前,都有铺着毯子。车里会点着炭盆,熏着香。
而现在,只有彻骨的冷,望不到头的终点,和两脚的雪与泥……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恐怕我累死了,都到不了拴马的地方。到了那儿也不行啊,不知道还要走多远……
顿时绝望了:小命,今天要交待在这儿了。
男人终于又回了头,看着她的大斗篷下露出来的百褶裙,不停的摇头,走这样的路还穿这个……
这些个贵妇不都挺本事的吗?什么场合穿什么都有讲究!她怎么会这个打扮?
可他哪知道?
冯丽娘穿的,就是贵妇们冬天的打扮……赏雪赏梅时穿的!
眼见着冯丽娘摇摇晃晃的、一寸一寸的,往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