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知道游大人要接任,曹大人本是该等大人到了再离开,谁知不巧刚好染了病,家里也出了事,因此便托付下官与大人交接。”
交接先往后放放,这样的住处游砚不介意,但他不能让温锦跟着受苦。
好在奚兆提前过来已经安排妥当,“就在隔壁找好了地方,也让人收拾了,离这里几步路的距离,我先带人过去放东西。”
温锦对奚兆甚是崇拜:“幸亏有兆叔。”
“嗨呀哪里哪里,走,叔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咱再找别的。”
奚兆这会儿财大气粗得很,又稀罕温锦大方讨喜,也算是瞧着她长大的,心里偷摸着当女儿看待。
地方确实如他所说,离得很近,当真是几步路。
“县衙附近的宅子,一般都是官员的住所,兆叔怎么能找到的?”
奚兆挑了挑眉:“这地方没那么多讲究,肯给钱就成。”
没见之前那个姓曹的知道有人来接替,等不及就要跑吗?这里实实在在是个没人愿意管,也管不好的地方。
这处宅子看着似乎还行,不算太破旧,温锦让人将车里的东西卸下来,清点后归拢安置。
她一边收拾自己的医书药品,一边抬头看向窗外,浅浅地叹了口气。
大哥摊到这么个秩序基本没有的地方,怕是也棘手得很吧……
当晚,元鸿给游砚准备了接风酒,与宴的是其余的官员和城中一些大户人家,新官上任,他们怎么也得好好表示表示。
趁此机会也能摸一摸这位新县令的脾性,之后至少三年要在他手底下过日子,能相处得来才好。
温锦和游州在还未收拾好的宅子里,让东厨随便做点吃的。
“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二哥,明日得找人给大哥的住处修缮一番,看着岌岌可危,怪吓人的。”
“是得好好修一修,哪儿像个县令的住处?前头那位大人也不知怎么住得下去,银两再短缺,也不至于修缮县衙的钱都没有?上头应当会拨啊。”
游州嘴里叼着个饼子,“这事儿交给二哥,我这些日子多去外面跑一跑。”
说着他龇出白牙嘿嘿笑了两声:“陵州附近应该还怪有趣的。”
陪他们的奚兆看到游州眼里跳腾的小火苗,默默地啃了一口饼。
年轻真好啊,但凡他能小个十年二十年,大概也会跟游州一个样,“我这儿有查到一些东西,回头让人都给你送来。”
“多谢兆叔!”
温锦撇撇嘴,他们的快乐自己共情不到,她还在想县衙怎么会连修缮的钱都没有呢?
这个问题,他们很快就知晓了。
游砚既已到任,陵州一切事务都要交接给他,账目自然是重中之重,那真的是,丁点儿不存。
游砚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账目,“元大人可能给我解释解释?”
元鸿张口就来,“如大人所见,咱们陵州,难啊……”
林多田少,百姓的收成就少,税也收不上来,加之年年修水利年年涝灾,赈灾支出又是一笔,朝廷要求上缴的税额超出了陵州的承受能力不说,还时常闹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