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远来辛苦,不如”
翡翠是云南此处的物件,水头上好,即便没有日光,瞧着也晶莹剔透。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预料中的先礼后兵,竟然是并未出现。
府门外,红袍军特使孟铁崖翻身下马,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后跟着十名红袍军精锐,个个腰挎长刀,背负天工院最新式的火枪,面无表情。
木增眯起眼睛,缓缓起身,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也不僵持,顺手收了鼻烟壶,拱手还要说话。
“上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孟铁崖没有回礼,只是冷冷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木增身上。
“木土司,青石子总长有令,云南诸土司,即刻搬迁,家族拆散,分置各地。”
木增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上使说笑了,我木氏世代镇守此地,朝廷一向恩准自治,怎会突然”
“不是商量。”
这位红袍军沂山铁军老将打断他,声音低沉而锋利。
“是命令。”
木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手已经按在枪柄上,却被木增一个眼神制止。
木增依旧笑着,语气却带了几分试探。
“上使,搬迁之事非同小可,我木氏一族在此扎根百年,若贸然迁移,恐怕”
“恐怕什么?”
孟铁崖冷笑,甚至都不愿意踏足土司府内。
仅仅十几人的队伍看起来格外单薄,偏偏气场上硬生生狠狠压住了几家土司的数百精锐!
“怕你们那几千私兵不够砍?”
“还是怕你们那振臂一呼的山民?怕你们的火枪?”
木增面色终于变了。
土司们基本都暗中养了私兵,但这事极为隐秘,初来乍到的红袍军怎会知道?
木海也收起了笑容,骨节捏得咯吱作响。
木川的前襟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这个老狐狸想起半月前族人带来的消息,红袍军将拒不搬迁的刀氏土司全族三百余口,用铁链锁了沉湖。
“朝廷这是要绝我木氏根基啊!”
木川突然捶胸顿足,辫子甩出雨滴。
“我们世代镇守边陲,没有功劳也有”
孟铁崖的刀锋已经贴上他那位土司大哥的咽喉。
“青石子总长让我带句话,澜沧江的水够不够红,全看土司的选择。”
他刀尖轻挑,木增襟前那颗象征土司权威的赤金纽扣便滚落泥中。
孟铁崖不再废话,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随手丢在桌上。
“三日后卯时,各族土司汇聚,违者,灭门。”
大雨倾盆,猩红的袍服宛若刀锋,划开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