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缴费单,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看了眼时间,眉头微蹙。
“念念,我给你打个车,你该回去了,快到门禁了。”
苗念抬起头,眼睛里盛着担忧: “乔指,苏指她……到底怎么了?”
乔楚覃沉默了一瞬。
“柯西亚……”
“嗯?”
“去世了。”
苗念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去、去世了?!”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的新闻,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前几天那场火灾……难道……”
“嗯。” 乔楚覃轻轻点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念念,关于你苏指以前在旧俱乐部执教时的事……”
“乔指!” 苗念突然打断他,声音坚定, “我相信苏指。” 她攥紧拳头,眼神澄澈得像一汪清泉, “她很好,非常好。是我见过除了官指以外,最好、最负责的教练!”
乔楚覃怔了怔,望着女孩倔强的表情,眼底浮起一丝欣慰,又夹杂着几分感慨。
他语气温柔下来: “嗯,你放心。就算你苏指不带你了,我也会带着你的。”
苗念眨了眨眼,忽然狡黠一笑: “可是乔指,我还是最喜欢跟着苏指~”
乔楚覃一愣,随即失笑,紧绷了一整天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行,赶紧回去。到了给我发消息!”
苗念点点头,背上包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怡笙,小声嘀咕: “苏指,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门轻轻关上,走廊里只剩下苗念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乔楚覃站在原地,笑容渐渐淡去。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雨水仍在玻璃上蜿蜒滑落。
男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怡笙。
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拨的号码。
“温禹,我是乔楚覃。”
这一觉苏怡笙睡得仿佛沉入深海,意识浮浮沉沉间,再睁眼时已是熟悉的米色天花板。
身下触感告诉她,此刻正躺在华京的卧室里。
乔楚覃的臂弯像温暖的港湾环着她,即使在睡梦中,那俊挺的眉峰仍微微蹙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绵长,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她刚轻轻动了动肩膀,身旁人立刻惊醒,手臂条件反射般收紧。
\"宝宝?\"乔楚覃瞬间撑起身子,睡意未消的嗓音里带着警觉。
他伸手抚上她前额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中微微发亮,\"怎么了?\"
苏怡笙混沌的思绪尚未理清,就听见他继续道:\"官指给我发了消息,我到的时候,你发高烧了。\"指尖在她耳际轻轻梳理着碎发,\"吊完水你迷迷糊糊说要回家,我就直接把你带回来了。\"
女孩轻轻点头,抬眸望向他。
纤长的睫毛在夕阳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像只归巢的雏鸟般,一寸寸贴近他的胸膛。
\"爸爸妈妈呢?\"
女孩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满室暖光。
\"都好。\"他下颌蹭过她发顶,衣料摩挲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等下个周末我们回去看他们~\"
尾音被突然收紧的拥抱截断,苏怡笙把脸埋进他肩窝,呼吸间全是令人安心的松木香。
暮色如蜜糖般缓缓流淌,将相拥的轮廓镀上金边。
乔楚覃能感觉到胸口逐渐同步的心跳,她微凉的指尖不知何时已在他掌心里回暖。
直到窗外的晚霞褪成鸽灰色,怀中的姑娘才动了动。
\"哥哥\"苏怡笙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绵软,在他颈侧蹭了蹭,\"我手臂疼~\"撒娇般的尾音像羽毛扫过心尖。
乔楚覃立即撑起身,床头灯骤然亮起的暖光里,看清她小臂上几道结痂的伤痕又渗出血珠。
\"昨天打球又逞强了是不是?这些伤口都崩开了。\"他拧开药膏的动作带着克制的力道,铝管发出轻轻的挤压声。
苏怡笙垂眸不语,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目光却忽然定在床头柜上——两人的结婚证不知何时被他翻了出来,红底金字的封面在暖色灯光下格外醒目。
\"你怎么把结婚证拿出来了?\"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边缘。
乔楚覃正低头替她涂药,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棉签沾着药膏在伤口上轻轻打着圈,声音闷闷的:\"我收着,不然到时候我媳妇跑了……\"他顿了顿,语气半真半假地嘟囔,\"我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