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远给夏侯氏当赘婿，不否认大部分原因为了仕途。

但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夏侯娴本身的温柔贤惠，一个高门贵女，为他洗手作羹汤，对他体贴入微般的照顾。

在夏侯娴的心里，他如今应该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仕途，不择手段吧？

可是他的心里，夏侯娴又何尝不是面目全非？

江黎坐在巷子出口的骡车上嗑瓜子，见陈朔之祖孙从陈府出来，立刻把瓜子收回空间，跳下骡车迎了上去：“陈阿公。”

陈朔之诧异：“小黎，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不放心陈朔之祖孙咯。

早上见着陈朔之带两个孙女往村口走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江黎没立刻跟上，无非就是来陈府，她是吃了早饭慢吞吞赶着骡车进城的。

“我不是怕你过来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说，陈慕远恼羞成怒会扣下你们吗，我还打算再过一会你们不出来就打进去。”

陈朔之方才面对陈慕远和夏侯娴的时候，一点没示弱，这会因江黎的一句话，感动到眼眶兀的一红，声音里带上哽咽。

“他们没有为难我，又让你费心了。”

“有什么好费心的，大不了再和他们干一架好了，陈阿公，咱们这么熟，你别总是见外。”

陈朔之垂头丧气：“先回去吧。”

江黎把骡车牵过来，让祖孙三人坐上去：“当着夏侯氏面前和陈慕远摊牌，他的脸色一定比吃了屎还难看吧？”

江黎话里有明显的幸灾乐祸。

但是陈朔之心里清楚，江黎本人和陈慕远毫无过节，之所以看笑话，也还是因为替他感到不值，此刻才会觉得痛快。

陈朔之说：“让我有点意外，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不甘。”

江黎问：“怎么说？”

“许是知道瞒不住夏侯氏，自己有多少力气也使不上了吧。”

陈朔之以为，今天的事情一旦爆发，陈慕远的精心算计可能会付诸东流，他会愤怒到歇斯底里。

事实上并没有！

江黎路过一个糕点的摊位前，想着买些糕点回去过年吃，就对陈朔之说：“陈阿公你等等，我下去买点东西。”

话落，她把骡车停靠在路边，抬步走到糕点铺子旁，分别问了几种糕点的价格，就让掌柜开始装油纸包。

江黎身上有一个荷包，平时专门用来买这些小东西。

正欲掏荷包时，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

她是何等机敏的人？

荷包被撞她的那人给顺了能感应不出来？

江黎低低骂了一句：“不长眼的老太婆，偷到我身上了！”

不等那老妇跑远，江黎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后脖领，命令说：“看你年岁大，我不打你，把荷包还给我！”

老妇披着的头发上有几根干草，身上的破袄子在大冬天里都散发着一股恶臭。

被江黎抓着后脖领，嗓音嘶哑的否认：“我没有偷你荷包，赶紧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