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鱼顺利入了宫,只是在半道上,便被人故意岔开引走了。
她发觉时,已经走远了。
只是发现对方没有太大恶意,才让玉竹和秋华耐着性子,没出声。
近了便发现,有位贵妇人在那凉亭中等着。
她顿了顿,那贵妇人的面目尚未看清,倒是先看见了站在凉亭外的一位嬷嬷。
“你便是武安侯府薛家的大姑娘?”
玉竹看了眼薛沉鱼后,才答道,“正是。”
“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丫头说话,退下!”那嬷嬷高傲道,“让正主答话!”
玉竹皱了下眉,“你是何人?既然拦了我家姑娘要说话,就该先报上家门。”
那嬷嬷当即道,“薛家大姑娘好大的排场!难不成还想让我家贵人亲自与你说话?”
这般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作派,当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玉竹差点气出个好歹,“你要说便说,不愿意说便让开道,休要误了我家姑娘的正事。”
这话一出,倒是把那位嬷嬷气得够呛,连连说薛家大姑娘好大的排场,便是宫里的主子也没几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云云。
薛沉鱼大概猜出她家主子是什么人了,便按下想吵架的玉竹,主动道,“不知贵人拦住我去路,有何贵干?”
“我家主人自然是有话要吩咐,你站着听便是了。”
那位嬷嬷见薛沉鱼态度软下来,越发的得寸进尺。
玉竹:吩咐你大爷!
但这儿毕竟是宫里,不确定对面会是什么人,她也不敢太大声,只能在心里嘟囔了。
薛沉鱼:“还请赐教。”
凉亭里的那位贵人缓缓起身,依旧侧身,没有正对这里。
但声音缓缓流出。
“武安侯府薛家的姑娘,你听好的,你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如何得到这赏花宴的请帖,你心中有数,可不要妄想借机攀附什么权贵。”
“你须知道,星月远在天边,绝非你可攀附的。休要痴心妄想,否则,镜中花水中月,竹篮打水一场空。”
薛沉鱼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下。
玉竹忍不住扯了下她的袖子,低声问道,“……姑娘,这人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明明每个字她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凑在一起就是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薛沉鱼忍着笑道,“听听就是了,我也不是很明白。”
然后在那位嬷嬷杀人一般的目光中,抬起头看了眼凉亭里的贵妇人,柔声道,“是,多谢贵人告诫。”
“谢什么谢,我看你分明没有听进心里去!就是在敷衍我!”
薛沉鱼如此乖顺的态度,对方反而不高兴,她不禁纳闷,“不知贵人,如何才可满意?小女还有要事在身,请贵人告知。”
今日赏花宴才是正头戏,而这里分明就不是她该去的目的地。
引她来的人,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在宫中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敢乱走,否则闯出祸事,便是连累侯府上下。
“让我满意?你倒是想!”诚王妃再也忍不住地快步走出凉亭,定在薛沉鱼面前。
“我告诉你,凭你这样的出身和二嫁的身份,是绝计入不了诚王府的大门的。你不要痴心妄想着要靠着世子非常枝头变凤凰,你没有那样的命!”
薛沉鱼盯着瞧了她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小女不知是诚王妃驾到,当真惶恐,还请王妃恕罪。”
口中说着惶恐,她也只是轻轻屈膝行了个礼,仅此而已。
诚王妃:“你,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就不怕,若世子执意要将你这个二嫁的女人娶进门,会被他父王废了世子之位么?到时候你可什么都捞不着了!”
“多谢王妃告知,不过小女赶着去参加赏花宴,还请王妃帮忙指条明路。”薛沉鱼答非所问。
倒也不是她不想跟诚王世子的母亲打好关系,但这个时候了,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