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月分神看向沈弗寒。
璀璨烟火不断映亮他的侧脸,眼底似是流淌着笑意,垂眼望着她。
温嘉月不禁有些恍神,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沈弗寒吗?
“阿月,怎么不回答?”
温嘉月这才回过神,问:“方才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欢喜?”
温嘉月顿时明白过来:“这烟花是你让人放的?”
沈弗寒轻轻颔首:“都说了带你出来散心。”
这一举动,让温嘉月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好?
“烟火转瞬即逝,烦恼也是,”沈弗寒望向夜空,“不必挂怀,也不必留恋。”
温嘉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橙黄烟火绽开,转眼便黯淡下来。
“我明白的。”
温嘉月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来他以为她说不在意是在强颜欢笑,但是其实她早就不在意了。
不过依然谢谢他,特意带她来看烟花。
她看向沈弗寒,轻声道:“多谢侯爷。”
沈弗寒神色微暗,连这种时候,她的称呼也是侯爷。
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待看完了烟花,驻足的人群也散了,他们一行人汇入其中。
沈弗寒抱起手拿河灯的昭昭。
这河灯是荷花的样式,昭昭似乎格外喜欢,一直抱着,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撒手。
温嘉月无奈道:“昭昭,你先把河灯给奶娘好不好?”
昭昭摇摇头,认真道:“娘亲,船。”
温嘉月愣了下,环顾四周,全是铺子,哪来的船?
沈弗寒却反应过来,道:“昭昭说的应当是咱们府里的湖,她想在那里放河灯。”
昭昭很满意,在爹爹脸上亲了一口。
温嘉月愣了下,问:“你怎么猜到的?”
沈弗寒捏捏女儿的脸:“因为我是她的爹爹。”
温嘉月轻轻哼了一声,她还是昭昭的娘亲呢。
不过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她每日与昭昭待在一起比沈弗寒多多了,为何她没有理解昭昭的意思?
沈弗寒也意识到什么,思索片刻便开口:“其实我也只是瞎猜的,碰巧猜对了而已。”
温嘉月嗔他一眼,算他会说话。
走到卖糖画的小摊前,昭昭被吸引了,看了一会儿便撒娇道:“爹爹。”
沈弗寒正准备给女儿买一个,想起什么,看向温嘉月,问:“你想不想吃?”
温嘉月摇摇头:“给昭昭买吧。”
没想到沈弗寒却还是买了两个,又问:“你想画什么图案?”
之所以买两个,他是想看看温嘉月会不会说蜻蜓。
见他已经付了钱,温嘉月只好随手指了一个桌案上摆着的画好的糖画。
“就这个吧,画好之后侯爷吃吧,我不想吃。”
见她如此随意,根本没往蜻蜓上去想,沈弗寒这才松了口气。
他答应道:“好。”
昭昭要画她手里的河灯,举得高高的,生怕画糖画的老伯看不见。
温嘉月笑道:“昭昭,举累了便放下,老伯能看到。”
昭昭摇摇头,也不知是在说不累还是老伯看不到。
温嘉月正想问,一侧便传来一道熟悉的软甜嗓音。
“哥哥,你给我买嘛。”
沈弗寒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顿觉不妙,转首便与裴怀谨对视上。
纵然只有一瞬间,但沈弗寒还是瞧见他的视线望向了温嘉月。
紧接着,裴怀谨这才愣了下,朝他笑笑,这才低头和裴诗景说了句什么。
还在撒娇的裴诗景闻言看了过来,兴奋地挥了挥手。
“昭昭!沈大人沈夫人!这么巧!”
她顿时连裴怀谨也不顾了,看到人群中的空档便灵活地钻了过去。
她笑盈盈地问:“昭昭,还记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