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能多骗她一些时日。
这小姑娘还是太聪明了。
让她打自己几下出气,萧旭尧便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孤没有骗你,孤向你保证孤一定会将身上的余毒清干净,孤向你保证。”
保证?拿什么保证?
若真能解毒,他何至于等到现在。而今既然都用上了这样冒险的法子还收效甚微,他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将毒清干净?
除非他能找到解药。
解药?
夏芷歆猛地抬头看他。
“……怎么了?”
情绪变化这么快,让他都有些无所适从。
还莫名被她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夏芷歆是想问他“落殇”这个毒是不是真如传言一般是无解之毒,是不是有解药只是他暂时拿不到。
话到嘴边还是被她忍住了,转而变成:“太子殿下既保证会将身上的毒清干净,我便信你。但是太子殿下,别骗我。”
“……不会骗你。”
抬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瞧瞧你,都哭成什么样了,孤好着呢,哭什么。从前倒是不知你是这么爱哭的性子。”
“我才不爱哭。”
夏芷歆却难得的没有觉得难为情。
她心情还没有调整回来。
且先不说萧旭尧身上的毒能不能全解,就说若她像上辈子一样嫁给萧旭谦,给世人以她很美满幸福的假象,萧旭尧竟真……
世人眼中神明一般存在的太子殿下也会心存死志,看来萧毓玲并没有说得夸张。
“听闻你今日在宴客,照着这个时间,你应是刚送走客人便赶来东宫没来得及用晚膳,一起用晚膳?”
“好。”难得来一次,她也不想这么快分开。
东宫伺候的宫人在准备膳食,等候的时间夏芷歆调整好了情绪,环视着这间布置精致的屋子,目光落在那张摆着花的案桌。
“这屋中为何要留两张桌?”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萧旭尧道:“给未来太子妃留的。”
他眼底隐着的笑意看得夏芷歆脸颊有些发烫。
她就不该问。
明明心里都猜到了。
但不得不说,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微微悸动。
见她眼神飘忽,时不时落在墙上挂着的人物画像上,萧旭尧没有半点偷画人家画像的心虚,直白开口:“觉得孤画功如何?画得可还传神?”
见他没有半点心虚,坦然地将心意展露给她,原本还有点扭捏的夏芷歆也收了那点扭捏,“太子殿下的画功自是极好的,惟妙惟肖。”
他能大大方方承认对她的心意,她……做不到同等相回,至少也要做到大大方方接收他的心意。
“这些画像上次来时并未看到,殿下是何时画的?”
“就是这几日。”至少有一幅是最近这几日才画。
“论画功你不输孤,孤画了你这么多画像,你何时还孤一幅?”
啊?还惦记着这事呢。
“……我回去便画,下次见面给殿下。”
“说到画像,殿下可还记得此前在承王府我所作的那一幅?”指的是燕姝的那张画像。
萧旭尧:“嗯,记得。”
“听裴誉说,他已经将暂时查到的信息都告知你了。”
“嗯,就是我在云锦楼与他一起喝酒那日说的。”
见他没有半点责备她与外男一道喝酒的意思,夏芷歆心中满意。
夏芷歆知晓,作为一个合格的闺秀,饶是大燕朝民风开放,与外男单独在外喝酒在许多人眼中也是不合规矩的。
换个男子,少不得就要有不满不高兴了。
而她身在世家,作为世家闺秀,按理是该讲规矩守本分的,可她内心其实并没有这么乖巧。
规矩,她守,且她还能守得很好。
但并非是说她内心就喜欢这样。
她愿意守是一回事,旁人对她的行为指手画脚要求她守又是另一回事。当然,若是长辈管教另当别论。
可她并未将萧旭尧当长辈。
饶是世间女子皆奉行以夫为天,在她心中同辈相交也该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