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寒冷笑一声,“我这都六十的人了,打也打不过吵也超不过,我上去干嘛。自取其辱?而且我这膝盖不好,三楼我自己可上不去。”
说着,她有些艰难的站起来走到斗柜前翻出一本病例递给程刚。
程刚打开看了看,在医生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里,勉强辨认出半月板磨损、膝关节积液等字样。
“我这个病,上楼还勉强可以。但是下楼就不行了,大夫说我年轻时遭过罪,半月板几乎是没有了,所以我这腿下楼时候膝盖根本没法用。我闺女这个得亏是二楼,平时我要出门都是她把我送下去。田晓菊那个三楼我倒是也可以慢慢磨蹭着上去,但是怎么下了?难道我滚下来不成!”
程刚看着病例,“大妈,这上面的字我也看不懂。不然这个证据就给我吧。我找人看看,回头还您。”
李香寒点点头,“送给你都行。我这岁数大了,就算知道是这个病也不想治了。再说这也治不了了,何必糟践钱。”
程刚拿着病历带着陈果宁和刘少峰从李香寒家里出来。
上了车,他对刘少峰说:“回去拿给咱们法医看看。这光能上楼不能下楼,听着就古怪。”
谁知刘少峰却说:“程队,这你就冤枉老太太了。我妈就是大夫,她就跟我说过年轻时一定要注意保护半月板。一旦损伤了,就要尽量避免上下楼梯。尤其是这下楼梯,体重对膝关节的冲击是很大的。上楼的时候动作轻一点还勉强能走,下楼的时候病人本身关节就不好更难控制动作,很容易摔倒的。所以有这种病的人,下楼确实困难。”
程刚哦了一声,“那让你妈帮忙看看,这个老太太是不是严重到不能下楼吧。”
刘少峰点点头,“没问题。”
程刚安排完工作,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的陈果宁。
“你这怎么了?之前跟个小喇叭一样叭叭叭没完,现在这是没电了?对了,你观察还仔细的,还知道李香寒家门锁的情况。”
陈果宁看着他,“不是,我骗她的。大妈们跟我正聊着呢你们就来了。我哪有时间去看她家门锁。”
刘少峰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人,瞎话张嘴就来,连我们都唬住了。”
陈果宁嘿嘿一笑,“嗨,办案嘛。总得讲究点方式方法。我总觉得老太太像是隐瞒了什么。她什么地方不大自然。”
程刚点点头,“确实是。不过人家现在提出自己无法作案的证据,咱们也不能不经调查硬把人带走吧。等回去看看针对孔祥霖的调查情况吧。你回哪里,我送你?”
陈果宁想了想,“我想去孔祥霖单位看看。”
刘少峰说:“哎呀,我们同事上午已经去了。你再去不是重复劳动吗?”
“不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程刚看着她,“谁?孔祥霖的第三者?这个人是谁,我们问了一早上孔祥霖都不说,你还能知道她的身份的?”
陈果宁得意的一笑,“当时是靠我聪明的脑子想的呀。我和马继业是在火车软卧车厢碰到孔祥霖的。软卧车厢价格昂贵,如果不是有单位报销,应该没人会自己掏钱买吧。孔祥霖作为业务经理,出差标准高可以理解。那女孩呢?二三百的车票,可不是谁说掏就掏的。所以,我怀疑女方也是他们公司的职工。这次出门,他们两个的车票都可以报销。”
刘少峰说:“你这有点不靠谱呀。他们两个一起出差,那全公司的人不都知道他们关系特殊?孔祥霖还隐瞒什么呀,咱们去他公司一问就知道了。对了,没准我们的人已经掌握了线索了呢。再去不是费两道功夫?”
“呃。这个嘛。”
陈果宁挠了挠头,“我也不回答不了你。我就是觉得,一个已婚男人如果出轨,大概率是自己的身边人。既然你们的人已经去了,不如先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他们也查出来孔祥霖的情妇是谁,我正好去一眼,看看是不是火车上那个?”
程刚朝刘少峰一抬下巴,“你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看他们回去没有。”
“是,队长。”
刘少峰干脆地下车去打电话了。
过了一会,他回来说:“队长。今天咱们的人去天衣公司调查了,说是他们单位的人没有反映他和谁关系比较密切的。你说,是不是小陈同志猜错了。他的情妇根本不是天衣的人呢?”
陈果宁想了想:“所以我说去公司看看嘛。一种可能是他的情妇是外面的人,一种可能是他们两个隐藏的好,没被人发现。去吧去吧,我万一猜对了,你们就省事了。”
刘少峰问:“那猜错了呢?”
程刚把车辆发动起来,“错了就错了。咱们办案其实就是排除其他可能,最后剩下的就是真相。走,去瞅一眼。”
三个人到了孔祥霖工作的天衣纺织品公司,朝门卫大爷亮了亮证件。
大爷惊讶地说:“你们的人不是上午来过了?这个点大家都回家吃饭了,单位没人呀。”
程刚想了想,在他们单位对面找了个小饭店坐下了。给陈果宁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三个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让程队破费了。”
陈果宁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是没耽误她尝了一大口把子肉。而且是一瞬间就美味给征服了。
刘少峰看着她就笑,“你这个姑娘还真不一般。咱们也就昨天才认识的吧。和我们两个刚认识的大老爷们吃饭,你一点都不觉得害羞?”
“啊?都是同事,一个系统的,我有什么可害羞的。再说那娇滴滴的小公主是可爱的女孩,大大咧咧的也是可爱的女孩子。不要用有色眼光看我们好吗。”
陈果宁无所谓的摆摆手,又问程刚:“程队,你觉得这个案子是孔祥霖作案的可能性大吗?”
“大。”
程刚说完就看着窗外的天衣公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下午一点半左右,公司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
陈果宁抱着一盘瓜子,一边吃一边死死地盯着窗外。
直到两点钟,她依然没有看到那个姑娘。
刘少峰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这都两点多了,上班的人早就都该来了。既然没有你说的那个女的,咱们赶紧回去吧。”
程刚皱着眉,“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情妇上门和田晓菊发生矛盾把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