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大爷看在烟的份上，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突然说：“有！有一次，她不是负责打扫厕所嘛，领导总是说她打扫的不干净厕所有味。她就从家里带来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酸，倒进了厕所里，说是能清理管道去味。结果当时是冬天，厕所没开窗。那个什么酸一倒下去，不知道咋了，就把她给熏倒了。得亏单位人多，有人去上厕所发现了她。把人送到了医院，这才没事的。”

陈果宁听大爷说的，和自己了解的情况差不多。

“那她闺女当时知道吗？”

“知道呀。老周她对象单位电话我们谁也不知道，一时不会也找不到人。出了事以后，单位里就有人想起她总是说闺女在县一中读书，成绩可好了。领导就派人去一中找她闺女。她闺女后来就去医院了。老周出院后她还来单位闹过，说她妈是工伤，让单位赔钱。”

“那单位赔了吗？”

孙英武还挺好奇的。

“没有赔！她自己带的东西把自己熏倒了，单位怎么可能赔。当时就说给她垫了医药费，也没追究她放毒就不错了。老周家里条件不好，为了这份工作，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说起这事，门卫大爷还是挺感慨的。

陈果宁看着孙英武，“那现在最后一个疑点也搞明白了。来都来了，给大爷做个笔录？”

“行。”

陈果宁立刻回到车上，把笔录纸、印泥都找了出来，给门卫大爷正经做了一个笔录。

“哎，你们这是要干嘛？我不会担什么责任吧？”

孙英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再说那个老周不是早就不在这干了吗。怕啥。”

一个小时后，孙英武开车带着陈果宁回到局里。

迟永超看他们回来了，立刻站起来说：“队长，于科长说我带回来的那罐柠檬酸，和在案发现场提取的样本，里面含有的杂质一致。能够确定是同一批产品。”

孙英武把手里的包放在桌上，兴奋的说：“行了，这案子基本上就没问题了！走，审审这个李莹莹。”

坐在县公安局的讯问室里，李莹莹看到孙英武和陈果宁进门，既不像其他嫌疑人那样急着辩解，也没有主动认罪的意思。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看她这个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认罪，孙英武一拍桌子喊道：“李莹莹，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因为雷奥的死。但是你们抓我？可笑，我怎么会杀他，我又怎么能忍心杀他。”

李莹莹语气平静，说完又冷笑着看向陈果宁，“那天晚上我在干什么，你是知道的。不要因为破不了外国人被杀的案子，就随便拿我顶包。这事，我不服。”

陈果宁叹了口气，“李莹莹，既然你不认，那咱们先说你为什么杀人吧。你呢，也不用继续粉饰太平装恩爱了。我想那个戒指是假的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了。不然，以你对它喜爱的程度，是绝对不会因为雷奥死了就摘下来的。对吗？”

“不对，那就是真的！是他送我的定情信我！你和那些女人一样，不过是嫉妒我！”

李莹莹十分坚定地否认了这事，孙英武都觉得无语了。

“谁闲着没事嫉妒你呀。我们小陈就更不会了。你那个戒指，上次不是丢了吗？那个苏美韵说她确实没想偷，人家拿小刀划了一下想看看真假。没想到真是假的！你说，假的就假的呗，被骗了这事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听到这里，李莹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她划了我的戒指？”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陈果宁说：“不用演了。那天你去打彭玉梅的时候，雷奥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戒指是假的，只怕连他对你的感情，也都是假的吧。”

“你们！彭玉梅那个死丫头，还有脸说这事！真是不知廉耻！就算你说的对，雷奥是告诉我戒指是假的。但是那又怎么样，要和他结婚的人，是我！不是那个死丫头！”

孙英武呵呵一笑，“和你结婚？你可笑死我了。你在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他在美国有老婆有孩子，跟你结婚？说，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杀了他！

谁知道李莹莹听到这个消息，一张娇媚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说什么！”

“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我说他在美国有老婆有孩子，还有四个孩子呢。”

“他，又骗我！”

一直以来维持的平静的面具突然被打破，李莹莹歇斯底里的喊着，骂着，发泄着她内心的愤怒情绪。

孙英武看她这个表现，悄悄问陈果宁：“看样子是真不知道呀。那她为什么杀人？”

陈果宁也搞不懂，到底什么原因值得李莹莹冒险杀人？

“李莹莹，你没有听错，我们也没有胡说诈你。雷奥确实已经结婚了，而且在美国还有四个孩子。这件事是领事馆通知我们的，是不会有错的。你和他交往这么久，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陈果宁察觉到，雷奥结婚这事，对李莹莹的打击是很大的。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她的抵抗思路打乱问出点真东西。

李莹莹可能是哭累了。

“怎么可能！他跟我说他对伴侣的要求很高，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灵魂伴侣！说他遇到我了，才知道什么是爱！他竟然骗我！竟然骗我！”

孙英武看她精神开始崩溃，立刻趁热打铁。

“所以说，你杀他倒也不冤枉他，是不是？”

谁知道李莹莹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过了一会她反应了过来。

“他的死，是报应！跟我无关！你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

孙英武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报应？怎么个报应法？我们公安都没说他怎么死的呢，你就知道是报应了？”

“哼，他还不到四十岁，就死了。不是报应是什么？你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就赶紧放我走！”

孙英武看着对方那张颇有古典气质的脸，摸着自己的胡茬说：“你就这么自信，自己干的事情不会被我们查出来？今天上午我们在818房间忙活什么，你不好奇吗？”

回答他的是李莹莹的冷哼。

“小陈，你跟她说说咱们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