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案的证人一直都是由刘队负责联络保护的,他身为专案组的总负责人,工作繁忙自不必说,但他始终对需要在意的点很上心,其中最要紧的就是保护好证人的安危。
我早在得知心理咨询师就是林依依的医生时,就怀疑余下几名被救回来的证人的医生也是她了,只是直到得知她“恰巧”要来这家医院见病人,才真正把这些可能性给联系给串在一起。
现在刘队的出现更是验证了这一猜测的正确性,让我把悬着的心落回去了一半,是希望心理咨询师见好就收,不要再盯着我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证据看了。
刘队相比于我和容云衍,对心理咨询师显然在意的多,兴许是因为真的有正事要找她,他同我们打了个招呼,连容云衍一直捂着口鼻的原因都顾不上问,就急匆匆的领着她先往住院部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被解救的受害人当中有一个存在暴力倾向的女孩子就住在这里,当初她险些把我给活活掐死,并且是听到沈棠的名字就会发病。
我上次同林依依见面时没敢再验证这一点,但从现有发展来看,不会有比这更贴合真相的猜测了。
打断我思绪的是容云衍瓮声瓮气的话音:“我可以把手拿下来了么?”
他将手动给自己戴口罩的姿势维持了一路,这会儿早就抬的胳膊酸麻,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若是再继续遮掩下去,恐怕都不需要再装病了,这能自己把自己闷晕过去。
我把他拉到旁边,啼笑皆非的问:“你难道是小孩子么?这种事情还要得到许可?”
“这可是你说的。”容云衍说着,缓缓将手给拿了下来,我这才发现他走出咨询室门前特意用来擦拭血迹的纸巾干干净净,合着是样子被他攥在手里配合演戏。
看来已经没必要去急诊给医生添乱了。
我刚逃过一劫,保住了很可能对查清楚d先生所使用的药物成分起重大作用的证据,心情比以往还要好上许多,莞尔道:“这要是他们一直不走的话,你可怎么办?”
容云衍向来很爱干净,今天为了陪我演戏骗过心理咨询师,已然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被迫穿着被泼了咖啡的衣服站了许久也就算了,接下来很可能还得继续站,惨的让我都心生不忍了。
若是放在从前,他绝对是一刻也无法忍耐穿脏衣服在身上的,就算一时间无法回家换衣服,也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奔去附近的商场,先把脏衣服给换掉再说。
我本该幸灾乐祸继续开他的玩笑,可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了。
一件早该被遗忘的往事阴魂不散的缠了上来。
在沈棠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其实发生过许多值得铭记的事,只不过后来的那场意外实在是太过惨痛,这才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在提起那一年时想到的只有他的失踪。
容云衍并非一开始就洁癖到如此地步的,归其原因还是跟我有关。
我刚到容家时,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了,大人总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殊不知重大打击是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的,生活在陌生环境里的小孩子尤其懂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