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华府的偏厅,离老太太的院子不算远,穿过一个月亮门,再走过一条抄手游廊便到了。
还未踏入偏厅,便觉一股子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时鸢扶着老太太一进门,便看见厅中坐了不少人。
主位上是华望亭,他身旁坐着表妹华映雪,另一侧则是华采苓。
除此之外,两边还坐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瞧着面相与华望亭有几分相似,都是上次祭祖时见过一面的族中长辈。
一位是七叔公,一位是九叔公。
另外还有几个年轻些的,都在两位叔公下首坐着。
此刻,这几人皆是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尤其是那两位叔公,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华采苓则垂着眼眸,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温婉模样。
在看见老太太竟然也来的时候,众人脸上的神色都跟着一收,站起身来行礼。
华望亭要让出主位,却被老太太抬手阻止,“我只是来听听什么事,你是家主,你坐那便是。”
说着就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众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然后才纷纷坐回位置。
沈时鸢款步上前,先是规规矩矩地给华望亭和两位叔公行了礼。
“舅舅安好,七叔公、九叔公安好。”
而后又对着华映雪和华采苓点了点头。
“姨母,采苓堂妹。”
她站定,目光平静地迎上众人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问道,“不知舅舅和姨母叫时鸢过来,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坐在左下首的七叔公看了老太太一眼,率先开了口。
“时鸢丫头,听说你今日把华和堂的周大夫给辞了,可有此事?”
沈时鸢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
原来是为了周大夫的事情。
一个大夫,竟然也值得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地聚在这里。
她淡定自若的看向七叔公,“周大夫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胡乱开药。仅凭这一点,他就不配再待在华家的医馆。”
“更遑论,他还刻意打压有真才实学的学徒,阻碍医馆发展。”
“如此医德败坏、损公肥私之人,时鸢将他辞退,有何不妥?”
七叔公和九叔公闻言,面色皆是一沉。
厅中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周大夫在华家医馆这么多年了,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啊,怎么她一来就出事了?”一个旁支的管事小声嘀咕。
“我看,犯错是假,八成是她想拿周大夫开刀,好树立自己的威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