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严女官只能按下心中难耐,起身离开了。
看着严女官离开,温元姝又看向曲氏:“今日把婶婶也牵扯进来,实在是对不住。”
曲氏叹了口气:“哪里是你把我牵扯进来的呢。”
是她蠢。
做了人家手上的刀。
曲氏没坐一会儿就走了,回去的一路,她都有些恍惚。
严女官把她安排到如今这个位子上,为的是拿住温元姝的把柄,那她现在还要不要再回女学去?
她回去了,又该如何自处?
可若是不回去,她日后又要怎么办?
曲氏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间,还是走回了女学。
然而站在女学门口,她迟迟没有迈步进去。
直到有人来叫她:“曲管事,您怎么在外头站着啊?严大人有事儿叫您过去呢!”
曲氏回神,本来下意识地想拒绝,但那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甚至还挽住了她的手臂,无奈,曲氏也面色复杂地跟着走了进去。
——
次日一早,温元姝便进了宫。
将那五千两银子往太后面前一递,太后顿时冷笑出声:“五千两银子说给就给,这严大人如今的家底儿还真是丰厚。”
太后将银票给了素兰嬷嬷,道:“女官授课的事儿,也该安排下去了,元姝,你有什么主意吗?”
温元姝思忖片刻,道:“娘娘,女学里学生的家境大多不太好,所以……要不还是顺着严大人的意思安排,先叫那些姑娘们离开女学再说吧。”
至于京城里的风波……掀就掀吧。
闻言,太后叹了口气。
她久居安逸的深宫,一时倒是忘了那些女子们的处境。
“哀家有数了,”太后道,“哀家会尽早安排人过去,到了宫外,一切依然由你安排。”
“是。”
温元姝从宫里出来,还没忘叫人给严女官送个消息。
知道事情办成了,严女官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只等着宫里派人出来就好了。
心里有了底气,严女官在面对那些贵妇人的时候,腰杆也挺直了许多,晚上又有寻欢作乐的心情了。
严女官躺在满铺纹饰,复杂精致的地毯上,身上穿着一袭上等丝绸制成的中衣,边上围着五六个面首,伺候着她饮酒吃果子,另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坐在不远处抚琴。
严女官喝多了酒,眼眸迷离地看着那抚琴的男子,想起自己上一次对他下的重手,一时间也很是后悔。
清竹公子不仅弹琴吹箫是一绝,本钱更是傲人,没想到竟这么不中用,她不过是轻轻一踢就给踢废了。
严女官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没了兴致:“行了行了,都下去吧。”
方才还满面媚笑的面首们转眼间就收敛起了神情,动作统一得好像是专门接受了某种训练一样,齐齐站起了身:“是。”
面首们一个一个退出去,严女官打了个哈欠,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
屋里燃着上好的红罗炭,合着一股檀香,悠悠荡散开来。
外头,面首们出了门就四散开来,各回各屋,清竹公子也不例外。
与严女官那入目所及皆是金贵器具的房间不同,大部分面首的房间都是极为清冷的,清竹公子的房间以前还能用炭,如今也不行了,屋里甚至比屋外还冷。
清竹公子刚关上屋门,转过身便见窗边多了一道人影。
“琴艺一绝的清竹公子,没想到如今竟然沦落成了面首。”那人的声音里尽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