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京城南郊,京营校场。
黎明前的天幕仍挂着几颗残星,仿佛是未眠的守夜人,眨着疲惫却明亮的眼睛。京城外的校场上却已灯火通明,无数火把将夜色撕开,犹如一条燃烧的火龙盘踞在大地之上。
数万铁甲在晨光熹微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冬日的寒霜,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一团团升腾而起,又迅速消散,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
李景炎身着明黄龙袍,金线绣就的祥龙在袍上张牙舞爪,尽显皇家威严。他立于高台之上,身姿挺拔如松,俯瞰着脚下整齐列阵的大军。
“陛下,各路大军已集结完毕。”兵部尚书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李景炎身前,恭敬地躬身禀报:“主力军共计两万五千人。”(皆九大学府征召,历朝代精锐将士)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被这宏大的军容所震撼,也不知陛下又从哪,又征召出那么多百身着红色铠甲的百战精锐之士,这些军士亦如当初京城兵变那般凭空出现的百战穿甲军一般,皆无源处可查。
李景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阵列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皇甫嵩一身玄铁铠甲,那铠甲厚重无比,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是来自幽冥的战甲。
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这冰冷的军阵中格外醒目。这位北路军大将军手持一杆丈八长枪,枪尖寒芒如雪,正是当年平定黄巾之乱时所用的“破军”。枪杆上还残留着昔日战斗留下的痕迹,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皇甫将军。”李景炎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字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北路红莲教众盘踞黑山已逾三月,据报其主力不下一万,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所述……”
皇甫嵩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坚定而洪亮:“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是对天地的誓言。身后的亲兵们也被他的气势所感染,齐声高呼,声浪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李景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缓步走下高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龙袍在风中飘动,宛如一朵金色的云霞。他亲手扶起皇甫嵩,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此便好,记住,红莲教首脑务必生擒。”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对皇甫嵩的信任与期许。
“臣,领旨!”皇甫嵩声音洪亮,引得身后亲兵齐声应和,声震云霄。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天际,让天地都为之震颤。
李景炎转向南侧阵列。与北路的肃杀之气不同,南路军的装备更为轻便,士兵们多着皮甲,腰间配着环手刀。那皮甲虽然不如玄铁铠甲那般厚重,但却更加灵活,适合在复杂的地形中作战。
阵列前方,卢植一袭青袍,身着铠甲,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那青袍随风飘动,为这紧张的军阵增添了一丝儒雅之气,而铠甲又彰显出他的威严,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卢爱卿。”李景炎走到卢植面前,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南路,商路不可断绝。朕要你以安抚为主,剿灭为辅。”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深知南路局势的复杂性。
卢植深深一揖,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臣已命人准备安抚流民的粮草,并拟定了招抚红莲教普通教众的章程。只要不是首恶,愿意归顺者可既往不咎。”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展现出他卓越的谋略与智慧。
“善。”李景炎点头,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但切记,对那些负隅顽抗者,也无需心慈手软。”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透露出帝王的果断与威严。
“臣明白。”卢植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这是臣连夜拟定的《安民十策》,请陛下过目。”竹简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可见他为了这份策略付出了多少心血。
李景炎接过竹简,略一翻阅,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安抚百姓、恢复生产的详细方略。每一条策略都切中要害,思虑周全。他合上竹简,拍了拍卢植的肩膀:“有卿如此,朕心甚慰。”
朝阳终于跃出地平线,第一缕金光洒在校场上,为整个军阵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李景炎重新登上高台,面对数万余将士,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大燕的勇士们!红莲妖教祸乱天下,蛊惑我大燕子民,更与境外势力勾结,意图颠覆社稷。今日尔等出征,非为一己之功名,乃为天下苍生之安宁!”
他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点燃了将士们心中的热血。
校场上鸦雀无声,只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将士们加油助威。每一面战旗都代表着一支队伍,代表着一份责任与使命。
“凡立功者,必重赏!若有临阵脱逃者——”李景炎目光如电,扫视着每一位将士,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们的内心,“斩!”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万岁!万岁!万岁!”三军齐呼,声浪震得远处树林中的飞鸟四散惊逃。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能撼动山河。
李景炎挥手示意安静,声音坚定地说道:“时辰已到,出征!”
战鼓擂响,咚咚咚的鼓声如惊雷般震撼着大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将士们的心上。号角长鸣,那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仿佛是出征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位勇士奋勇向前。
皇甫嵩翻身上马,动作矫健如鹰。他长枪一指北方,大声喊道:“北路军,出发!”
铁骑如洪流般涌出校场,扬起漫天尘土。那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是大军出征的序幕,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卢植则缓步走向自己的战车,步伐沉稳而坚定。他转身向李景炎深深一揖,而后登车而去。南路军步伐整齐,虽无北路那般气势汹汹,却自有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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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端城。
残阳如血,染红了端城残破的城墙。城楼上“圣”字大旗猎猎作响,在腥风血雨中翻卷,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刚刚经历的惨烈屠戮。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投射在帐幕之上,忽明忽暗。红莲年教教主叶玄风端坐主位,那根象征圣教权威的法杖斜倚在身旁,顶端的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一只嗜血的眼睛。
叶玄风立于主帅帐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晚风掀起他玄色长袍的下摆,似有暗流在无声翻涌。帐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容忽明忽暗。
“教主,端城已在我教掌控之中。”话音如淬了冰的刀刃,划破帐内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