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潮汐深有同感，“周市长的这个推测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也是对现实中许多不可思议的现像的最好注释。”

白玫的手机响铃，她看了一眼拿着手机离开了包间，过了几分钟后从外面回来。

与白玫这样的女子一起喝酒，主要就是说话，酒不是重要的。

喝酒前，姚潮汐就对她讲了太宁省的一些风土人情，名人轶事，山川景物等等，还特别突出了太宁市周围山上的崮，“据说太宁的崮有三千个，其中有名气，带有各种传说的有七十二个。

白玫表示这趟来一定抽出时间登几个崮。

她从外面回来后有意无意间把话题往各地的开发区上面引，“我们的多数协作厂家都设在开发区，我在试车大队的时候就去了好几个协作厂，发现开发区也不一样：有的全是引的国外和国内大企业，有的是把当地的企业集中到一起，还有的里面的地都是荒着的。

我们协作厂的老板对我讲，他们的开发区只是个空架子，给政府领导体现政绩。我们还在一个开发区里面开着车往外撵野兔抓来炖肉吃。

市长大哥，你们的开发区属于哪一种，明天上午我拜访褚叔叔，下午你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

周胜利说：“我们市里有分管开发区的市长，他去得比较多，我只去过一趟。如果按你划分的这三种类型，我们的恐怕是第三种，开发区里空地很多，不过这些空地没有野兔。我的前任市长很会算计，空地上都栽了各种树，啥时用地啥时移树，节省了绿化的钱。”

对她要求看开发区，周胜利当然是求之不得。像北方汽车制造集团那样的大企业，一个协作厂每年的销售额也是按亿计算。万一她对太宁市的开发区印像深，回家后在她父亲面说多说上几句，机会就来了。

但他却不知，白玫突然对开发区有了兴趣正是接受了父亲的旨意，考察协作生产厂家的。

席间商定，次日白天，白玫上午拜访褚书记，下午由周胜利陪着去市里的开发区，晚饭后的接待归报社，以后由姚潮汐陪同在各处看一看，报社为主接待，周胜利有时间就陪着吃饭。星期天周胜利陪着到西部山区看一看崮。

次日上午，白玫去了褚建成的办公室，周胜利给常清明去了个电话，汇报了白玫下午去开发区的事。

常清明听过周胜利的汇报后说，“你这个电话主要目的不是汇报下午的活动，外地企业的人考察市里的开发区，你这个市长不用向任何人请示汇报。

我知道你这个电话的目的是告诉我昨天建成同志在太宁省政府的定点接待酒店接待了客人，还到你们的包间里喝了酒。

我很欣赏你做事光明磊落的人品，但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小心谨慎，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小心眼。现在有一种不良风气，什么市wei书记是省wei书记的人，市长是省長的人。我还是喜欢多年前常说的那句话，我们要讲五洲四海，不搞个人小圈子。”

下午，沙江海换了一辆中巴车，拉着周胜利、杨兴波、白玫和沈玲，市里分管工业和开发区的副市长蒋良方，还有将良方的秘书，出了市区往东，去了市里的工业开发区。

太宁市的工业开发区规划得比较宏伟，占地一百多平方公里，除去工业企业、科研单位外，还有三个成建制的乡镇。

这三个乡镇的农田已经从耕地当中划出，成为开发区的储备用地。

在一条国家级公路的路边上有一座巨大的飞鹰雕塑：飞鹰站在“山”的顶端，展翅欲飞，下面的“山体”上书写着魏碑体大字，国家级太宁工业开发区。

这几个字是报社现任副总编辑、太宁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太宁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刘大文题写。

飞鹰雕塑旁边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里就是开发区的入口处，虽无大门，但标志着往里去便是开发区的地盘。

中巴车在宽阔的大道上飞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座二十多层的高楼下面。

这座高楼就是开发区的办公楼。

为了给投资商留下个实力雄厚的印象，开发区的办公大楼普遍建得很气派。

事先得到了通知，中巴车赶到时，大楼前面已经站了一群人，他们是开发区的领导班子成员和相关的工作人员。

蒋良方把两边的人作了介绍，然后大伙簇拥着白玫、周胜利等人上了楼。

蒋良方是开发区党委书记，由他汇报太宁开发区的基本情况。

白玫刚从试车员大队大队长的位置调到市场公司任副总经理时间不久，对这种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听汇报的场合还不适应，当听到介绍的入园企业中有两个生产的产品与她们厂需要找的协作企业要求相近时，当即提出到这两个企业去看看。

蒋良方虽然不知道周市长为何要安排她来开发区，但当她打断了汇报要求到这两个企业时，也感觉到这个不按照套路做事的女孩子是有目的而来。

果然，白玫在这两个企业走得很慢，挨个车间、工序走，不仅与企业老板聊得很细，还与车间主任、老师傅聊得很开心，还向车间主任要了产品质量数据。

离开厂部之间，她特地与老板互留了联系方式，让他把工厂的基本情况写一份完整的报告形式的材料发到她的电子邮箱。

能与她们那样的国内一流大厂合作，无论是开发区，还是工厂老板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在到仓库看工厂的成品产品时，白玫还露了一手，给开发区的领导和企业老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楼宽阔的仓库里刚挖了一条一米多宽、一米多深的沟，贯穿了整个仓库。

厂长介绍说地下铺的是一条供暖管道。

沟上横搭着两根断钢轨，有七、八个人正在沟的一边商量着将一台厂里生产的发电机从两条钢轨上往外拉。

周胜利问工厂老板：“你们的沟不是很快就填上吗，为什么不等到填上以后再往外搬？”

老板说：“这是我们为一个客户生产的，这个型号的发电机有五百公斤重，放在以前用插车运出去直接装车就好了，现在客户急着要，车已经开到了仓库外面，我们到附近的厂家借宽钢板还没借到，他们正在商量着能不能拴上钢丝绳在钢轨上滑过去。”

车间主任说：“发电机太娇惯，我们担心滑的过程中稍不小心会摔坏了它，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借来宽钢板，插车从上面开出去。”

白玫在一旁说：“这里不是有两根钢轨吗？插车在钢轨上面走比走在钢板上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