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落地,轿帘掀开,新娘娉娉婷婷地走了下来。
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入了府。
崔承见人来了,不耐烦地接过管家手中的红绸,胡乱地往新娘手中一塞,引着人往前厅进。
众宾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间又看不出端倪。
司仪等得久了,眼见吉时快过了,正急得要跳脚。
突见新人来了,立刻打起精神走仪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郎新娘正要退下,小孩子顽皮,抢着往里进,新娘一个不慎,摔了一跤,疼得“嘶”叫出声。
崔承脸上全是冷意,“好好的,怎的连路都不会走?”
新娘低低地哭泣起来,喜娘立刻上前扶人,一边满嘴说着吉利话。
“跌跌贵,跪跪安!喜堂跌摔,万家安!这可是大吉利啊!”
喜娘的话,说得崔承面色一缓,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突然,意外发生了,那个调皮的小孩突的上前,一把扯掉了新娘的头盖。
用手刮着脸。
“丑新娘,丑到爆,黑眼圈,像黑猫!”
说罢,大笑着跑开了。
崔承见到新娘的真容,大惊失色。
“淑宜,怎么是你?”
白淑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承郎,不是你命人传信,要我穿上喜服,偷偷嫁你吗?”
此话一出,众宾皆惊。
先是新娘入宫,后是假新娘入府,最可笑的是世子竟然与假新娘成了礼?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淑宜一边说话,一边转过身来。
她来得匆忙,不及仔细妆扮。
刚才一哭,整个妆容花了,脸真的像猫儿一般。
众人一见她的脸,个个大张着嘴巴,一秒、两秒、三秒……全场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惊得白淑宜手足无措。
“果然是史上最丑的新娘!”
“黑眼圈,像黑猫,果然是大吉利啊。”
众人直到此刻,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新娘身上的喜服,像是借来的,又宽又大,关键看着还旧旧的。
可刚刚新娘出府时,身上的喜服啊,漂亮得令人抓狂,真是美不胜收。
听说是尚宫局的绣娘,连着赶工三个月,才完成的。
还有那送嫁的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那嫁妆啊,都能排到城门口了。
排场大得,堪比公主出嫁。
可眼前这位,坐着一顶不起眼的喜轿,看着也是旧旧的,轿子四周挂着的喜结,都掉了一根,只剩三根了。
身边只跟着一位喜娘,寒酸窘迫到了极致。
身后更是空无一物,别说嫁妆,就是毛都没有一根。
这下子,众人可兴奋了。
好戏,不看白不看。
刚才嫉妒的脸色发青的几位夫人,这会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嚷嚷着。
“我里个天老爷,这不是倚红楼的头牌吗?”
“这头牌果然好手段,竟然穿着旧嫁衣,带着空嫁妆,嫁进了武安侯府。”
“我说老夫人,你们府上也忒不讲究了,竟然什么媳妇……都要!!!”
“新娘呢?宋姑娘上哪去了?该不会真的逃婚了吧?!她知不知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嗨,什么先不先的?要说先,可是眼前这位头牌!!!这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夫人们一边打趣,一边戏谑得看着崔承。
崔承脸色阵红阵绿,自己的确与白淑宜有情,但若真要他娶妓子,却是万万不愿意的。
他羞恼至极。
愤怒地咆哮,“宋谨央人呢?管家,还不快派人去找?!!!”
白淑宜看着一脸怒容的崔承,吓得面无人色。
老夫人一看到白淑宜,听到周边宾客的议论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一晃,就往地下摔去。
“不好了,老夫人晕倒了!”
整个礼厅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