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渊平静地吃过午饭,然后问陶辉:“光耀兄,你知不知道是谁先说这事的?”
陶辉摇头:“我没查出来,不过我知道谁跳得最欢。”
午憩时间,山长正准备午憩,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喧闹声。
他眉头拧起,披起外衣走出去。
“这里是县学,不是菜市场,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秀才,以为自己是泼妇骂街吗?”
谢沧渊揪着一个人上前,朝山长作揖。
“山长,学生冒昧前来,实在是此人太过分,辱骂学生的妻子,学生想请山长替学生主持公道。”
那人脸色通红,瞪着谢沧渊,高声反驳:“谢沧渊,你、你污蔑我,我何时辱骂过你的妻子!”
谢沧渊瞪回去:“你说我妻子目不识丁,是粗鄙农妇,难道不是辱骂?还是说你觉得这是赞美之词?”
那人被问住,想不出来反驳之词。
山长重重咳嗽一声:“你们都闭嘴,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沧渊抢先一步说:“山长,学生是辛班谢沧渊,此前获得中秋文会的名额,昨日夫子通知文会上需要带家中女眷一同出席,此人便开始在县学里散布谣言,说我的妻子目不识丁,登不得大雅之堂,企图以此收回我的名额。”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陶辉,也没想到谢沧渊说话如此直接。
山长的眉头皱成川字,能夹死苍蝇。
他发了怒:“荒唐,距离文会仅剩几日,名额早已确定,岂是说变就能变的?”
被谢沧渊揪来的那人咬了咬牙,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替自己争取一把。
他朝山长作揖:“山长,学生是甲班刘智,学生并非故意闹事,而是学生将县学荣誉放在心中,才会有此担忧。”
他扫了谢沧渊一眼,目光冰冷中带着嘲讽。
“此次文会不仅是县令大人主持,还广邀云台县各大私塾,虽然我们县学是其中之首,其他私塾却也有青年才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几位夫子刚好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名夫子与刘智沾亲带故,当即站在刘智一边。
“山长,老夫说句公道话,这几年县里各大私塾确实发展得越来越好,他们处心积虑想将我们县学比下去,此次文会对他们来说是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出不得一点纰漏。”
见山长表情松动,这夫子再接再厉。
“此次也是县令夫人首次参加文会,面见学子的女眷,我们更要谨慎。”
他状似无意地扫了谢沧渊一眼:“依老夫所见,谢学子十分出色,可咱们县学出色的学子不少,确实需要考虑女眷的问题。”
山长犹豫不决,他自是知道谢沧渊的。
谢沧渊入学不过短短几个月,大考小考每次都能名列前三,而且多数是头名,他去参加文会,必定能一展县学的风采。
只是谢沧渊是寒门出身,别人问起他是否娶妻时,他十分大方说自己已经娶了同村的姑娘。
那就是农妇,哪怕是镇上的姑娘,许多只是识过几个大字,更何况是村里的。
还是得县里的人家,才有条件让家中姑娘读书。
刘智心里一喜。
眼看着这个名额就能腾出来,甲班前五名的人都拿到了名额,他恰巧卡在第六名,若是再有一个名额,基本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