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效忠这么多年的人都能杀，简直是铁石心肠啊。”

“啧啧啧，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比堂主还高的位置的。”

“真是的，喜怒无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聚义堂落在这样的人手里，到最后恐怕只能被掏成个空壳子吧。”

“看看吧，手底下的人尸骨未寒，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好狠的心啊！”

凌峰的目光往那些人的身上一放，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本来都已经安静下来的这些人，突然间又在同一时间开始说话。

言语中全是指责的意思。

唯独从一开始表现的就有些不同的林天虎分外安静，只藏在群情激奋的人当中，透过人群的缝隙，静静窥探着凌峰。

那眼神十分冷静，与方才的盛怒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任何人都很难前一秒还激动得恨不能跳起来跟凌峰拼命，和后一秒极度冷静，还在注视着场上情况当中不断切换。

于是凌峰的目光落过去的时候，那个藏在人群后面的林天虎明显有瞬间的错愕，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像是根本就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凌峰竟然有心情抽出注意力来看其他地方。

林天虎的表情有些凝滞，理智告诉他现在要立刻装出激愤的模样，但这样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太大，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肌肉抽搐着，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不过，凌峰的目光一触及收，直接在林天虎的脸上掠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你还我哥哥的命啊！”

“像是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领袖，你该去死！给我们赎罪！”

刚安静了还没一会儿的小男孩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一样，抓着凌峰的领子更加凶狠地摇晃，差点把凌峰整个人拽过去。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凌峰很是突兀地开口，问了一句。

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如果是亲兄弟的话，肯定会连思索都不用，直接脱口而出。

小男孩儿却像是伤心过度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在不断地摇晃凌峰的衣领，口中一遍遍嘀要凌峰赔命。

凌峰敏锐地发觉，随着小男孩儿的哭喊，他的脑海中一阵阵发懵。

甚至有种冲动，让他根据小男孩儿的意思去做。

毕竟一个杀了无辜手下，还是因为自己无法控制情绪造成惨剧的领袖，似乎真的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以死谢罪这唯一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

“我问你呢，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或者你叫什么名字？你身后那些人叫什么名字？”

凌峰的眼神坚毅起来，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来，你们回答也行，你们叫什么名字？你们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字？”

“或者，我叫什么名字？”

凌峰抬起眼来，看向不远处那些说风凉话的人。

每一个人，凌峰都很熟悉，自然也能叫得出来他们的名字。

他们彼此互相之间应该也很熟悉才对，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一次都没有喊出过彼此的名字呢？

还有这个小孩儿，要是跟哥哥的关系那么亲密，怎么会不知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