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毅伸手扯住金熙手臂,将她拽往院内。
手臂处的触感和力度,让金熙吃痛间反应过来,她挥开姜毅的手臂,难以置信地盯住谢昀,气恼质问:“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昀冷漠低垂视线,睨着她讽刺:“怎么,听不懂?或者你觉得,本王将你叫过来,是打算和你培养感情?”
说完,就不耐烦地扫过姜毅,以眼神催促他动手。
感觉到小臂再度传来束缚感,金熙一边挣扎,一边愤怒道:“摄政王!我好歹是金国公主,你这样对待我,不怕影响两国往来吗!”
见谢昀没有动静,她眸中怒火烧得愈发旺盛,咬唇喊道:“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好歹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来这里!”
想到她满心欢喜,为那信纸上冷冰冰的寥寥数字便日夜兼程、不辞辛劳疾驰到这里,却是落下这样的结果……
眼眸微微发红,她死死盯着谢昀,手抓在栏杆上不让姜毅扯走自己,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谢昀冷笑一声,视线扫过她在木栏上抓出血痕的指,毫无半点怜惜,话音寒冷如冰:“夫妻一体,谢柏舟招惹本王的债,就由你来还。”
“在本王回京之前,你便老老实实待在柴房里,若敢跑,死。”
话音落下,一甩衣袍,他便负手离开。
金熙脸庞泛白,抓着木栏的手微微发颤,终究是失去力气,任由姜毅将她给拽进柴房,不客气地推在里面。
阴湿霉味扑面而来,金熙摔趴在稻草堆里,呛了一鼻子的灰,忍不住低低咳嗽。
她狠狠瞪向姜毅,还未宣泄怒火,便见他指挥着数人进来,朝她这边逼近。
“你们要做什么!”
金熙抽出腰间红鞭,厉声呵斥:“别太得寸进尺,我对摄政王也不是无限退让的,他若一定要这般逼我,我不介意给他添点麻烦!”
姜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根本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吩咐手下去控制他,再让人支起架子,寻画师作画。
金熙怒极,凌厉红鞭朝他甩去,夹杂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气。
逼近的几人迅速避开,纷纷抽剑,姜毅一动不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那红鞭最终是没有抵达他面前,便被几个精英手下给制服。
画师在指示下开始作画,将金熙挣扎愤怒、却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画面如实描绘。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只有毛笔游走在宣纸上的沙沙声,以及金熙愤怒的喊叫。
许是知晓自己挣扎不过,金熙渐渐卸了力,只死死盯着姜毅和那画纸,充满屈辱和恼恨,眼眸一点点地泛红,带出许多压抑的恨意。
心中对谢昀的爱慕和征服欲,在此刻悄然间变化,多出许多怨和不甘。
“画好了?”
姜毅随意瞥一眼画纸上的内容,淡淡道:“画好便送去京城给二皇子,让他最好识趣,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她未来皇妃……”
冷淡的威胁之音未尽,却寒意清晰。
他没再多看金熙一眼,吩咐手下看好人,便按着剑柄离开柴房。
房门一关,屋内便愈发阴暗,霉气格外湿重,令人难以忍受。
金熙狼狈地从稻草堆上爬起,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裳和头发,一边发狠地抹去了眼角屈辱泪光。
谢昀……呵,谢昀……
真好,她心心念念前来奔赴的人,竟然这般羞辱她、苛待她,当她是什么,一件随意拿捏的货物吗?
红着眼眶,她遥想起此前谢柏舟同她所说的话,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望和野心,让她渴望权势和地位,想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包括那谢昀。
她要谢昀跪在她面前,乞求她的原谅和爱。
仰头看向紧闭窗缝里隐约透出的光,她阴狠眸光渐渐定下来,缩在角落里满心都是将来要谢昀臣服的念头,怨意难以消解。
此时此刻,谢昀却已经将她给完全抛诸脑后。
他行至宁清窈房门前,抬指轻叩,一下下悠然又耐心,低沉道:“阿窈,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屋内没什么动静,他又耐着性子敲了两下,慵懒地道:“你再不出声,我可就自己进去了?”
“……王爷有事吗?”里面终于传出声音。
听语气,冷冷淡淡,透着一股子疏离。
谢昀唇角微扬,推门而入,视线落在窗边坐着的人身上。
午后阳光落下,如纱般披在她身上,柔和宁静,隐隐有她从前岁月静好的模样,但细观眉眼,却满是染尽风霜后的疏淡,让人清晰能感觉到岁月的无情。
谢昀眸光微暗一瞬,缓步走过去顺着她视线望向窗外:“在看什么?”
一片苍翠绿竹,并无新鲜。
风吹拂而过时,吹起宁清窈的发丝,他伸出手想帮她拢好,却被她给避开。
“我好像没让王爷进来吧?”宁清窈不动声色地起身拉开距离,眸光淡淡。
“所以呢?”
谢昀自顾自地拿起桌上团扇,在手中漫不经心地转动,扬着唇角看向她:“阿窈要赶我走吗?”
不等宁清窈回答,他又继续道:“刚才金熙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宁清窈扯扯唇角,笑得凉淡,“我没想什么,王爷唤谁前来,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吗?”
谢昀微微俯身注视着她,深眸里浮现出星点笑意:“没吃醋?我看你刚才不太高兴的样子。”
话语间,他将团扇拿近,给宁清窈轻轻扇风。
宁清窈拂开他的扇子,淡声道:“我就算不高兴,也只针对金熙一个人,和吃不吃醋有什么关系。”
视线垂落在被推开的手上,谢昀顺势将团扇放在一边,慵懒地倚靠着窗子道:“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我都需要和你解释。我喊她过来,是为了制衡在京城里的谢柏舟,现在京中局势紧张,他独占一份优势,只要控制住他,不论是我的母妃,亦或是宁府,都可平安无事。”